何亦辰瞧着她跟失了魂一般,又赶着下来。
一把黑色的大伞撑在徐薇头上,她后知后觉地转身,看见是何亦辰轻轻勾起唇,你怎么又下来了?
风在耳边呼呼的吹,刮得她披散着的黑发全乱了,有好几缕不成规则地搭在她唇角边,眼前,她也懒得去捋。
就那样极狼狈的,可怜的看着他。
高出一个头的男人,抬起垂着的那只手,搭在她臂肩,走,送你回去。
属于男人的温暖此时将她整个罩住,这一刻的徐薇,突然觉得不再那么冷了。
到了公寓门口,徐薇本想请何亦辰进去坐坐,可话还没说出,他却先说了。
时间不早了,回去好好歇着吧。
他说完便转身,徐薇慌忙开口,你说的那事,能不能容我再想想?
嗯。
徐薇想让自己尽快入睡,扯了被子将眼蒙上。可她越是急切期盼,脑子里所记得的事越加清晰。
小的时候,徐三金说会好好待她跟母亲,结果不出五年,母亲被他送进了精神病院,她成了寄人篱下的继女。
十几岁的时候,徐三金跟她说,等她成年后便会遵照母亲的想法,将威山的产业给她。她以为徐三金说的都是真的,还高兴了好一阵子,想着有了威山的产业傍身,她便可以将母亲从坪山接回来。可等到她年满十八岁的时候,再次跟徐三金提起,他却说要等她结婚以后。
徐薇本来已经对这件事不寄希望了,想着靠自己的双手努力工作。总有一日,也会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为此她没日没夜地工作,累倒了。结果却被王桢桢诬陷成了遗传精神病潜藏者,连她最爱的男人,也因为听信了那些,抛下她不声不响地离去。
徐薇恨透了那个充满虚荣和谎言的家,努力攒钱买下万花公寓的小房子,又创办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跟徐三金也不再来往。却不成想一个月前,徐三金突然又旧事重提,让她去见一位何先生。
她依着照做了,也顺从地跟何亦辰达成了一致,结果到头来,徐三金连她送的一副皮手套也要扔到外面,还让徐楠再不要联系她。
徐薇也不想再跟这样一个绝情绝爱的父亲再联络,但威山的产业,她必须要。
只是她再不会像以前那样,顺从地任凭徐三金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