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生仔细地瞧看了一下张发财的扮相,活脱脱跟印第安的土著人大差不差。好好的粉红内裤不穿偏偏要学人家用草履编围裙,身上全是图腾油彩还绑着一堆破烂绳子,上面栓挂着一些石头疙瘩,但是很明显从里到外都土掉渣。
徐长生忍着恶心移开视线,回头望了望身后,心有余悸地咽了一口口水下肚,忽然他眉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喃喃:“不对劲,有点不对劲啊”
“怎么?”
张发财见他这副神情也正经了起来,望向来路问了一嘴。
“你仔细听听,这森林里为什么又安静了下来?”
徐长生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泛白,张发财也明白他什么意思,望着来路看了一会,也紧张地流了一身的臭汗。
“我们先摸回去瞧瞧。”
徐长生突然做了这么个决定,反倒是把张发财吓了一跳。
他熟悉自家外甥的怯懦性格,但是现在的徐长生很明显已经跟以往发生了一些改变,从他舍命去救令狐狩那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如今的徐长生虽说还是胆子不大,但却继承了令狐狩的两个优良传统,那就是道义和狠心。
“你真要回去?别胡闹了大外甥”
张发财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徐长生已经不理睬他径自走了。
张发财骂咧地抱怨了一嗓子,神情无奈地跳着脚跟了上去,肥硕的大肚腩四处晃荡,很明显是窝了一肚子的闷气。
徐长生:“这有可能和令狐抛下我有关系,没准就是他正在寻找的线索,所以我必须要回去看个清楚明白。”
徐长生也不啰嗦,只不过这次回去小心谨慎了许多,步调轻盈也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但依旧在这片死寂的森林里传出幽旷的回声。
越往回走,二人的神经就愈发紧张,徐长生心里面的慌乱越来越明显,心脏猛烈撞击着胸腔,在这死一般宁静的树林里声壮如雷。
二人回到了方才砍树的地方,徐长生惊讶发现那棵树已经恢复原状,血盆大口消失不见了,闭合处是一层带着细密血污的树油,像松脂一般圆润粘稠阻塞了伤口。
那群野人竟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声多余的哼哼都没有留下。
“他们会不会被吃掉了全部?”
徐长生有些声音发颤地问道。
“走活计别口无遮拦,跟着脚印找找看再说。”
张发财训斥了他一嗓子,不再多言只顾闷头行路,半晌后回到了海岸边的冲积平原上。
徐长生此刻没心情探究这冲积平原的由来,他喘着粗气和张发财奔走,张发财的体力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住着长矛一瘸一拐往前行进,但是非常明显,海岸上并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舅舅,这里都是脚印!”
徐长生望见了地上的端倪,海岸上出现了许多杂乱的脚掌印子。
他和令狐狩来的时候这里是没有脚印的,现在除了他们的脚印之外,又多出来一些杂乱的印记,从脚趾轮廓上看就是那些赤脚的野人。
“从走向上来看,大致的趋向是朝着海岸边上,他们进海里头泡澡了吗?”
张发财有些疑惑地嘀咕了一句,便在这时,徐长生推搡了他一把,语气紧张地喊了一声:“那边那边有人!”
张发财被他这话说得心里一紧,忙抬眼冲着他的手指头看去,果然发现远处的海平面上露出一个带着图腾面具的人。
紧接着,野人们接二连三的露出脑袋,在海面上翻滚潜游,拍打着粼光霍霍的水花。
张发财的心思安定下来,最起码这证明了剩下的野人并没有全部被那种怪树吞噬掉。如果真的找不到他们的踪迹,那么徐长生的猜想就很有可能会成真,那就只能说明这片林区里肯定还有其它能够吃人的树木,那么这就不是什么好消息了。
他松了口气拍了拍肚皮,转过身子想和徐长生打趣几句,却发觉后者竟神情紧张地发着抖。张发财拍了他一巴掌让他别犯神经,谁知徐长生依旧是那副惊讶的神情,这下子搞得张发财也有些心底发毛。
“咋了,搞得跟死了老爹似的,再者说你当初死了老爹也没这哭丧德行”
张发财一边抱怨一边又瞧看了海上一眼,但是这随意一瞥也吓了一大跳,一屁股瘫坐到地上也发起抖来。
徐长生神情惨然地望着海面,喃喃的说了一句话:
“我们,到底是来到了一个什么鬼地方为什么除了我们就没有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