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蓝衣首领惊怒、震撼,他短浅的人生阅历让他此时没能第一时间把握住形势,照旧对云符玉的行为感到愤怒,而非恐惧。
“放肆!”云符玉低喝一声。就算他衣衫不整,他依旧如高座王座的君主,高高在上俯瞰他们。裹挟灵力的声音直逼蓝衣修士,宛如音攻的手段,一眨眼就击溃了几个没筑基的人。
“噗”“噗”“噗”一下子就喷血倒了三个人。
“师兄!!”几个师弟吓得花容失色,惊惧的瞪着云符玉,慌慌张张抬手想抓住修为最高的师兄,试图获取安全感,可沉重的威压压得他们动弹不得,一切不过是幻想。
云符玉又迈了一步。
“符玉!”站在云符玉身后的凡人一无所觉,不明所以的看着对面杀他们跟砍瓜切菜一样的恐怖敌人此刻扑通扑通倒下几个,恍觉在做梦一般。每个凡人心中都在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例如江辞,他担忧的伸手抓住云符玉衣袍。
感受到法衣被扯了下,云符玉从善如流不再前进,但左手紧紧压着领子扯了扯。江辞也知道大庭广众拉拉扯扯不好看,当即松手。
云符玉不让江辞靠近自己是怕威压一个没控制好伤了对方,他背对众凡人,只将威压精准瞄向对面的二十一个蓝衣修士,这是曾经达到渡劫境界的大能才有可能在区区筑基期做到的。
要不是天道施加在他神魂上的层层封印,他还能控制得更好。
云符玉暗暗念了一声,如冰如刃的眼神直冲蓝衣人首领一人而去,用眼神、神识、威压全方位恫吓。
那师兄脸色一白,总算醒了神,恐惧攫住他的心脏,张开口差点发不出连贯的声音。他张惶惊恐道:“前、前辈。”
云符玉做出稍微满意的姿态,削减了一层压在对方身上的威压。
“前辈。”他冷汗直冒,壮着胆子断断续续自报家门,“晚、晚辈等是……阳虚宗弟子,在此……办事,还请前辈高抬……贵手!”
云符玉回首看了眼神色阴沉的江辞,再瞧着满地士兵尸体和几近染红的土地,沉默了一下。
他好像猜得到江辞的心情。
尸体的装束与护在江辞身边的士兵相同,可见这满地尸体都是江辞的人,修士杀凡人如碾蝼蚁。云符玉也是修士,所以更加明白在阳虚宗修士的眼中,死的这些人不算什么。
就像凡人不会为杀鸡而愧疚。
纠缠于这些士兵的死对此时的江辞没有好处。云符玉只有筑基期,不使用秘法强提修为的话以一人之力不能在保护江辞的前提下对战二十一人。何况对方拥有剑阵大招,他方才破阵是基于他本人在阵外,假如陷入阵内,他不一定能毫发无损的第二次破阵。
目前为止在表象上云符玉处于上风,而且是压倒性的,甚至在一群筑基面前拿到前辈的身份。可灵力多寡与强度是无法伪装的,一旦交手,对方就会知道他真正的修为只有筑基境。
与其招惹他们硬碰硬,不如吓退。
这是一场心理战,云符玉用魔君的气势震慑住了阳虚宗众人,让他们自己给他预设了一个高人前辈的身份。接下来只要糊弄几句……把这群人骗走就行。
不善言辞的魔君不得不虚张声势,边回忆着当年魔尊是如何欺辱敌人的,边学着摆出架势。
首先眼睛不能直打直的看对方,要睥睨一点,歪着一点,最好侧一下身,视线落在对方身边不能落实在其身上,尤其不能看脸。
目光对视要搁在合适的时候,比如发表恐吓言论的时候。
“办何事?”云符玉漫不经心道。语气也是精心设计的。
领队师兄迟疑了。
云符玉的目光再次落到他脸上,无声逼问。
领队师兄头皮一紧,陡然后背发凉,只能回话:“杀死启国皇帝江辞……”
云符玉一听这话就炸了,什么演戏都抛到脑后,蕴含灵力的声音顿时炸响在阳虚弟子们识海中,连他背后的一众凡人都觉耳边轰鸣,一字一句仿佛在往脑子里钻。
“江辞乃本座道侣,尔敢动他?!!”
凡人没听过道侣一词,不过大家听着感觉有点像皇后殿下,至于“本座”可能是殿下嘴瓢,把“本宫”说错了吧。大家晕晕乎乎的自我说服。
江辞愕然看着他前方两步之遥的人。那个他放在心里,占据全部心神的人。
自称本座的人在江湖无不是身居一方势力之首,而且对面那群杀得他无还手力的蓝衣人一个照面便服软自认晚辈,看来云符玉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实力都极不简单。
想到那把差一点就取了自己命的巨剑,他攥紧拳头,指甲掐在掌心皮肉里,不敢再深想下去。
他不知道他们从何而来,阳虚宗又是怎样的门派,他只知道自己恐怕究其一生也无法触摸到他们那样诡谲恐怖的“武功”。
如果那真的是武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