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天的夏暖暖觉得自己跟着一个路痴出来吃火锅真的也是绝了。
这个地方我们已经经过三次了乔子霖!夏暖暖被太阳晒得红着一张脸站着路中间大吼。
乔子霖挠了挠头发,抱歉抱歉,这地图有点儿问题。
我们坐一会儿吧,我累了真的。
乔子霖接过夏暖暖手上给家里几个小孩买的礼物,我给你买个冰淇淋吃好不好?
夏暖暖抬头,看着他弯腰的样子突然脑子里有个人影一闪,依稀看到的人穿着个西装,坐在轮椅上,他笑着问她要不要吃冰淇淋,可以自己去冰箱里拿。
暖暖?
啊,谢谢。她回神,还是先不吃了。
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
乔子霖摇头,我刚认识你没多少天,但是你一定是个很善良的人。
如果实在是想不起来的话可以不想的,我总觉得你现在比之前开心多了。
可是,我不记得自己的儿子了,那天那个小孩的神色,很失落也很难过,我想记起来,那是我的人生,没有那些就组成不了现在的我。子霖,我最近老是做一个梦。
我梦到一栋很高很高的大楼,然后有个人站在楼顶想要跳下来,我在底下张望着,所有人都在张望着,无数双眼睛和无数张张大了的口在底下等待,好像是怪兽食人啖肉,而我就是他们的其中一员。
然后画面一转我就看到了无数的高楼,他们不断地倾倒,倾倒,落到地面悄无声息地失而不见。
然后我眼睛里就剩下了白茫茫地一片,干干净净。
乔子霖笑,你是不是觉得愧疚,缘何就把自己地孩子忘记了是吗?
夏暖暖摇头,是一种不完整,我已知地无法掌控感的不完整,你会觉得以后的人生缺了一个角,我无法带着这样的缺失活下去。
我懂了,那看来你也不是真的要跟我出来吃火锅的了,也不是单纯地信任我所以依赖我,对吗?
乔子霖站起身看着夏暖暖,所有的人里面你有完整记忆的就是我,所以你选择我来帮助你,我们就是友好互帮组。他笑,没事儿,就算是这样我也荣幸,走吧,说吧你要去哪里,我这两天就当你的专职司吉了。
太阳很大,所以夏暖暖看他的时候需要用手遮一下眼睛,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对一个散发着光芒的人有一种很奇妙的记忆,难不成那个人喜欢在头顶上按个灯?
她被自己的想法逗笑,谁会像个怪胎一样地在自己头上装个灯呢?
在头上装了个灯的厉南景又打开了厉家主卧的天花板,那里面装着所有他跟夏暖暖的小秘密。
有心愿单,有梦想清单,也有所有的要对对方说的话。
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只要他一靠近就会脸红的夏暖暖,因为太害羞所以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进行会让夏暖暖害羞的所有话题。
她连爱都不敢说出来呢,却敢为了自己挡灼热的硫酸和尖利的刀子。
厉南景笑,他往底下看,仿佛到现在都还能够看到因为灯光太亮而用手遮着眼睛偷偷看自己的夏暖暖。
但是现在,她大概已经忘记了。
走下来,摊开一张被这折叠得都快裂开了的纸条,纸张细碎的沫沫在灯光下飞舞来飞舞去。
展信佳,厉先生,最近特别的想念你,如果你在的话,我大概会说不出来这种话,所以你看的时候麻烦偷偷看,不要再叫上我了,我希望喝到厉先生熬的汤,还有厉先生的拿手东坡肉,赶紧回家实现我的愿望吧。
今天我很生你的气,因为你都没能考虑到我的感受,麻烦多信任我一点,不然我要带着唯一离家出走。
厉南景笑,动不动就离家出走,倒是也没见你能成功走一次。
现在是不是就打算趁着生病就不回来了?
他坐到床上,后脑开始有点密密麻麻的疼,他拿出口袋里的药一口吃了,他已经很多天都没能睡着了。
是的想方设法让夏暖暖想起来?还是自己应该放手了呢?
他回想起来夏暖暖离开时候的表情,可是那是夏暖暖啊,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要怎么才能放手?
除非自己死了。
厉南景走出门,厉家哪里都是夏暖暖的影子,他的人生值得回忆的也都是夏暖暖的样子,后半生能够活下去的动力也只有夏暖暖。
厉总。
他转身,看到徐辛站在花园与客厅的连接处,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尖刀。
等你有一会儿了。
徐天易,是谁杀的?
你觉得是我?他看了一眼徐辛,啊,你也觉得不是我,倒是还不算蠢。
麻烦你告诉我。
是谁把你调走让你去到夏暖暖身边的?你以为是徐天易?这么简单的调虎离山你都看你不出来,真是难为你来找我了。
徐辛睁大了眼睛,说了句多谢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