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四方方的拳场,厉南景穿着一件背心和短裤,嘴里带着护具。两人开始了一场没有裁判也没有喊停的拳击比赛。
厉南景能够感受到自己出拳打到肉的痛快感,也能够感受到对方出拳锤在自己身体上的剧痛。
这两种痛感都很爽快,他们清晰而具体地告诉你你还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不是的傀儡,也不是生活的奴隶。
那一瞬间,你清晰而透明地活着,只为自己活着。
一场比赛完毕,两个人大汗淋漓地躺在了拳击台上。
这一段时间发生了太多地事情,因为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这段时间过得非常艰难。
曲魏然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还是血,液体混杂在一起既粘腻又腥气,此刻,他才发现自己哭了,心里的沉痛和压抑无知无觉地就被宣泄了出来。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要活着是一件如此辛苦地事情。
她不是一个很好地姑娘,做事情有目的,自私,没有什么同理心,从小被我和我妈惯着长大的,本质上她与夏暖暖是两个世界的人。
厉南景没出声,安静地听着。
我前几天才知道她得了抑郁症,可是抑郁症这种东西,虚无缥缈,我觉得就是矫情。不就是爱一个人吗?不就是爱的人不爱自己吗?多大地事儿?换个人爱不就好了?更何况,她其实没那么爱你,只是一份执念,一份被母亲又扩大了的执念。
她说,活着好难啊,每一天都是煎熬。
南景,我们是一起从小长大的,你不能怪她,即使怪她,也不要恨她,好不好?他哽咽,于是伸手盖住了自己的眼睛。
厉南景沉默,他不知道要说点什么,人间为炼狱,谁都不容易。
可是,我们已经比大多数人容易了,要珍惜啊。
厉南景擦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宝宝,没了。
我想要个女儿,我想好了女儿的名字,就叫厉萌萌。小时候父亲总是不在家,母亲既孤独又辛苦。
我不想让夏暖暖过那样的生活,我爱她,我想给她这世上我能给的最好的一切。
那个孩子是上天给我们的奇迹,可是他没了,上天又把他收了回去,想来是我不够格。
我怪曲嫣然,我恨曲嫣然,我无法原谅曲嫣然。她喜欢我,是我的错吗?她喜欢了我爱而不得很可怜,所以我就必须任由她伤害我爱的人吗?
这世间,没有这个道理,你也没有这个资格。人间本苦,活着了就要活下去,活着却不想活,浪费资源也浪费精力。
厉南景站起身,一个葬礼而已,人已经走了,还有什么重要的?她自己不想活,那死了于她也是种解脱,好事儿。
曲魏然定定地看着他,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这个人。
可是,他毕竟是知道,厉南景太想要个家了。他看着厉南景离开的背影,毫不犹豫地拿出手机到拒绝了关小雅的请求。
暗室里,叶安逸已经被关了很久了,只有那一个礼拜做假账的时间他才出来过。
黑暗让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到最后连五官也失去了敏感度,周遭太安静了,以至于他一度以为自己看不见听不见也闻不到了。
门哐一声被打开,刺眼的光从外面照射进来,叶安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随着门哐一声又合上,他睁开眼睛。
这样的操作他在一天里要经历两次,有时候他们会放进来一条狗,有时候会放进来几只老鼠,有时候又什么都没有,只是单纯地开了门又关了门。
他有点儿神经衰弱,但是这次,好像进来的不是什么很小的动物。
他侧着耳朵想要听见点什么声音,就在这个时候,他左边的耳朵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敲了一下,瞬间,他地大脑里就充斥着尖锐地嗡嗡声。
下一秒,他的肚子也被打了一拳,剧烈的疼痛使得他不得不弓起了腰,随机,他的后腰又明显地感觉到被人踹了一脚。
浑身的剧痛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连呻吟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厉南景戴着夜视镜,冷眼看着叶安逸狰狞的表情,他觉得痛快,觉得爽快。所有让夏暖暖经历痛苦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他出拳,出脚,飞踢,半个小时,直到叶安逸彻底爬不起来为止。你说说看,是谁让你动了哄骗她给你坐牢这样的念头?
你这种渣滓才是不配在世上活着,你们这群让人作呕的东西,他一脚踩在叶安逸脸上,不过就是些随波逐流的飘萍,也敢妄想着在海上扎根发芽。
叶安逸伸出手抱住了厉南景的鞋,留我一条命,求求你,我我还有个儿子,你放过我,求求你。
儿子?厉南景脸上闪过一丝狠戾,你这种人也配有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