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景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简直像有春风拂面。
不会有那一天的,您会长命一百五十岁。
夏唯一悄悄扯了扯夏暖暖的衣袖,趴在她耳边悄声说:爹地的嘴怎么比我还甜。
她含笑刮了刮他的鼻子:可能出门前偷吃了你的棉花糖吧。
这个小偷,大混蛋!
夏唯一说话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厉南景低头扫了他一眼,他只觉得身上一凉,爹地锐利的目光简直是要把他给剥了皮一般。
厉南景的手机似乎一直有人在给他发讯息,尽管他开了静音,屏幕却不时亮起,透过衣服口袋能看见薄薄的一层光晕。
趁着夏凤梅和夏暖暖说话的时候,他退到一边看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把手机放回口袋里。
暖暖注意到了他又看手机,便说:你要是有事忙的话,可以先走,我和唯一再陪我妈一会儿。
没事。厉南景说着,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坐下,顺手抱起了夏唯一。
夏唯一很不想让他抱,挣扎着说:我自己会坐!
你的小短腿,恐怕连椅子都爬不上去。
为了证明自己的腿并不短,夏唯一硬是从他的大腿上溜了下来,要独立爬到旁边的椅子上去。
这小鬼无论再怎么装小大人模样,好胜心却跟同龄人一模一样。
椅子放得不稳,他才刚把屁股贴上椅面,正要得意地炫耀,却一个趔趄摔了下来。
幸好厉南景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捞了起来,牢牢拎在手里。
有惊无险,夏暖暖松了口气,忍不住笑道:小短腿以后可别逞强了。
厉南景在他的屁股上捏了一把,把他放到病床上,嘱咐:乖乖陪外婆说话。
夏唯一感到非常气愤,这个老爹看着一本正经,其实就是在把他当玩具耍!先前他老是摸他的脑袋,现在又开始喜欢捏他的屁股了,他可不是橡皮泥!
看着这一家三口玩闹的样子,夏凤梅的心里也划过道道暖流。
自己的女儿看着很开心的样子,或许,这个厉总裁并不像她想得那么不合适
夏凤梅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厉总裁,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会见过他。
厉南景却点了点头:您记性真好。
我就说,上回在电视上看见你,就觉得样子熟悉。
在暖暖疑惑的眼神中,夏凤梅告诉她:你失踪的那五年里,厉总裁来找过你,不止一次。
其实,并不是去找小夏的。
他只是知道了她是夏暖暖的母亲,所以特地让人暗中关照她一些。
在很多个思念深沉的夜里,他无处排遣,只好开着车满城市漫无目的地走,每每总会停在她家楼下,驻足凝望很久很久。
那个时候,他并不知道夏凤梅会在深更半夜里醒来,从窗边看见那个寂寥的背影。
原来,是你在悄悄照顾我妈妈。
夏暖暖的喉咙里又泛起苦涩,感激地望向他。
那是夏暖暖一无所知的五年,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只有她的母亲被蒙在鼓里,还以为女儿只是被派到国外去工作了。
先前她坐牢音讯全无的那三年里,叶安逸就是用这个理由随随便便诓骗了母亲。
她有心脏病,平时又不太会上网,独自一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如果不是厉南景一直在关照,只怕早就等不到女儿活着回来的那一天。
厉南景离开以后,夏凤梅握着女儿的手,真挚地说了一句:厉总裁是个好男人。
他就这样用一次见面、三言两语,轻而易举地俘获了丈母娘的心。
但夏凤梅的隐忧并没有半分褪去,暖暖,妈妈只怕你没有那个福分。
她一向不是很会看人,叶安逸也好、关小雅也好,她就当自己瞎了眼认识那样的前男友和朋友,可是对于厉南景,她从来都很有信心。
妈,他真的很好很好,所以,我总怕自己配不上他。
只有在母亲面前,她才敢表现出自己的凄惶不安与软弱。
暖暖,其实你走的那几年,来过家里的不止厉总裁。
夏暖暖一愣:还有谁?
姓叶的那小子。
叶安逸!
当初他们谈恋爱的时候,叶安逸对自己的母亲何等热情周到,把她哄得千好万好,所以母亲对叶安逸的印象一直不错。
可是她坐牢的那三年里,他一次都没有去看顾过夏凤梅。
直到她出狱以后,叶安逸才又开始往夏凤梅家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