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暖暖蹲在地上,只是抱着膝盖落泪。
都是她不好,如果她一开始就把钱给了夏沐深,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母亲也不会到现在还生死未卜。
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厉南景向来最讨厌女人哭泣,可现在夏暖暖哭得这样上心,却让他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心疼。
他不会安慰女人,只能陪她一起蹲在医院的墙角,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icu不允许家属探视,夏暖暖只能隔着门上的玻璃窗口使劲往里张望,却什么都看不到。
她完全不能想象,如果母亲真的出了什么事再也不能够醒过来,她会崩溃到怎样的地步。
我会让最好的医生去救治你妈妈,一定不会有事的。
夏暖暖其实很不想哭,在这样的时候,哭泣只会显示出她的懦弱和无用,可是,眼泪就是不受控制地拼命往外淌。
一边是母亲处在濒临生死的危险境地里,一边是父亲迟迟没有音讯,而她却什么都做不到。
南景,我真的太没有用了。
她跑出厉家时太着急了,没顾得上换鞋,只穿了双拖鞋,还在慌乱中跑掉了一只。
厉南景实在看不下去,一把将她拦腰抱起,放在医院长廊的椅子上,叮嘱她:别乱动。
医院的地板很凉,她赤着脚站了那么久,脚指头都冻得有些发紫。
厉南景用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脚,掌心里的温暖递到了她的脚背上,像踩在厚实的棉絮里,一步一步都能够感受到柔软的舒服。
夏暖暖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在外面呼风唤雨不可一世的厉大总裁,居然会来给自己暖脚。
她刚才跑了许多的路,脚上沾了许多灰尘脏东西,他的手那么干净,怎么能握自己的脚?
南景,我不冷。
她有些害羞地缩回脚,用衣服的下摆将脚背遮住。
厉南景站起身,叮嘱了一句:你等一会儿。然后大步往护士站走去。
没一会儿,厉南景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双医院里给病人穿的崭新棉拖鞋。
先穿这个将就一会儿,谭秘书马上就会带着鞋过来。
他亲手给夏暖暖把拖鞋穿上。
她更加感到窘迫:都这么晚了,再麻烦谭秘书不好吧?
毕竟,谭秘书只是厉南景公司里的首席秘书,又不是他的二十四小时生活助理。
林风和谭秘书刚才打电话过来,他们已经把你父亲找到了,他没什么事,我先让林风送他回去,谭秘书会过来汇报情况。
半小时后,谭秘书就步履匆匆地赶来了。
因为事情发生得紧急,谭秘书下班后没有穿着一如往常的职业套裙和高跟鞋,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挽在脑后,看起来和平日里那个气质冷艳的职场精英很不一样。
厉总,夏先生受了些惊吓,但人没有事,我们的人已经把那群放高利贷的控制起来了。夏沐深知道自己犯了事,不敢去见他爸妈,躲起来了。
厉南景拆开谭秘书递过来的鞋盒,把一双舒适的运动鞋放在夏暖暖面前。
我我自己穿。她赶紧接过鞋子套在脚上,抬头对谭秘书说:这次真的谢谢你了,大晚上的还要辛苦你跑来跑去。
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厉南景问谭秘书:夏沐深为什么会欠高利贷,查清楚了吗?
问明白了,是他在拘留所里打了人,欠的医疗费和和解金,数额不多,几十万。
一听这话,夏暖暖不禁有些气恼:他怎么净会惹事!
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夏暖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存在,可他一出现,简直就是个麻烦制造机。
谭秘书欲言又止,厉南景垂着眸,还有什么事,说吧。
这个我还没来得及查明白,但夏沐深在拘留所里之所以会惹事,可能跟曲家脱不了关系。谭秘书恭恭敬敬地回答。
厉南景神色一凛,眼神里有不言而喻的冰冷。
谭秘书立刻躬下身去:对不起,厉总,这件事还没搞清楚,我不该乱说话的。
这么短的时间,把事情捋得清楚分明,你也辛苦。
她愣了愣,本以为总裁会怪罪她不把事情搞明白就过来汇报,没想到,居然能换来一句关切的言语。
谭秘书,今天真的谢谢你了,我们全家人都会感激你的。夏暖暖也由衷地表达了谢意。
厉南景眉宇间自带着一股锋芒,除了看向夏暖暖时的眼神有些许柔和外,其他所有的时候都是冷冽而不自知的。
他告诉谭秘书:人既然没事了,这件事也不用再细究了。
谭秘书皱着眉头说:可是那几个放高利贷的,不像是没人指使的样子。
让他们吃点苦头后就放了吧,以后别再出现在b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