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讨了个没趣,却依旧一点不拿自己当外人。
你和姐夫可真够狠心的,把我扔在那鬼地方蹲了十五天局子,居然也没来捞我。
夏沐深的嗓门实在太大,厉宅里的佣人管家都把他的话听在了耳朵里,心中升起一抹鄙夷。
他倒是仍旧嘿嘿地笑着,活脱脱一副混混模样。
夏暖暖有些不悦:还不是因为你活该,还有,你别一口一个姐夫的,没人认你这个小叔子。
他凑近来腆着脸问:姐,那你认我吗?
我和你不熟。她默默地往后挪了挪。
姐,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得赶紧跟我熟起来。
夏沐深这丝毫不知道悔改的模样彻底惹恼了夏暖暖,她噌地站了起来,忍不住数落道:谁跟你一条绳上了?夏沐深,你自己帮厉简薄和乔诗梦做的那些亏心事,别想着摊到其他人头上去。
我是帮乔诗梦做了点事情,但归根结底,我还是为了你啊,姐。
他的一声姐字拖得格外长,戏谑地强调着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为了我?夏沐深,你别再胡说八道了。
曲嫣然不是一门心思要嫁进厉家,跟你抢厉家少奶奶的名号吗?可惜我这次没做成功,不然,她哪里还有脸嫁给厉南景?要是这事儿我当初做成了,受益人是你啊。
我呸!你和乔诗梦厉简薄联合起来坏事做尽,我被你们设计陷害了多少次,现在还有脸来说是帮我?夏沐深,你能不能要点脸?
夏沐深向来做惯了小混混,脸皮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他讪笑起来:我做了什么,我都认。可是夏暖暖,现在你、我,你妈、我妈,还有咱们爸,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谁让咱们都姓夏呢。
夏暖暖被他这厚脸皮的样子气得不轻,真有些后悔刚才让明叔把他给放了进来。
他像个泼皮无赖似的赖在宅子里不肯走,反倒是煞有介事地背着手在客厅里转悠起来,瞅着壁橱、柜子上的一些摆件不停咋舌。
姐,这花瓶值不少钱吧?他顺手拿起一个古董花瓶。
夏暖暖就算不知道这是明代珐琅彩瓷瓶,也猜得出这玩意儿价值千金,赶紧说:你把东西放下。
你一个人飞上枝头变凤凰,住这么大的宅子,还有佣人管家伺候着,随随便便一个花瓶就抵外头三环一套房。我呢?我就只能住在老城区那种破居民楼里,出来给厉简薄当狗。夏暖暖,做人不能忘本啊,咱们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呢。
夏暖暖听到这里,才总算明白过来夏沐深今天来的目的。
说白了,你就是要钱。
对,所以,你给吗?他嬉皮笑脸地伸出一只手来。
我没有钱。
夏沐深不满地说:姐,你不能这样啊,总不能自己发达了,就不要我们这帮穷亲戚了。
上次的拆迁款,不是送家里去了吗?
那张卡里的钱,几乎是她母亲夏凤梅一辈子的积蓄,统统都给了父亲,瞧夏沐深的样子,看来是被他又给挥霍光了。
那是我们应得的,现在嘛夏沐深桀笑着,我替你教训了曲嫣然,你怎么着也得给我点好处费吧。
乔小姐没给你好处费吗?
夏沐深脸色一黑,姓乔的那个贱女人为了封他的口,差一点就要让他这条命交代在拘留所里,哪会给他一分钱?
他在拘留所里跟人干架,把人给打伤了,对方索赔二十万,现在这个窟窿他堵不上,只好腆着脸来向夏暖暖伸手,反正她嫁了个有钱老公。
姐,厉总没有给你他的副卡吗?你只要从牙缝里抠出一点钱来,就够我花一阵子的了。
厉南景的确给过她一张卡,可是她从来都没有用过,也不想用。
更何况,像夏沐深这样吸血的蛀虫,纵容了一次,肯定还有第二次第三次。
她硬起心肠说什么也不肯给钱,夏沐深就要闹起来,被早就等在一旁看不过去的明叔拦住。
保镖很快走了进来,在明叔的指挥下将人拖了出去。
明叔,多谢你。
她正愁怎么打发走他,被明叔轻而易举就给解决了,不由得长吁了一口气。
夫人,依我看,你就是太心软。
以后他要是再来找我,直接拦下来吧。
夏沐深被强赶了出去,气得在厉家门口嚷嚷起来,几个保镖往他面前一站,他立刻吓得噤了声,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他才走出没几步,就接到了债主的电话:姓夏的,钱搞到了吗?
没有!
夏沐深在厉家吃了闭门羹,正在气头上,说话的语气也冲了一点。
哟,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了?怎么着,打算做老赖呀,我看你是不打算要你爹妈的命了?
刁老三,你要是敢动我爸妈,我跟你拼命!
电话那头传来妇人尖锐的叫喊声,然后,霎时又只剩下了挂断后嘟嘟的长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