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将军的反应是最快的,只见他庞大的身躯如同下山猛虎似的,眨眼就窜进了营帐里面。
后知后觉的郝枚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连忙跑了进去。
刚一进帐篷,眼前的景象便把她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到处都是血,皇上此时跌坐在饭桌上。
桌上的碗碟碎得满地都是,凳子翻到在地,有两只甚至已经缺胳膊少腿了。
涂将军先进帐篷,也没管究竟是谁伤了谁,总之先把魏尚书给撂倒再说。
此时,魏尚书被压在地上,嘴里不断地发出嚎叫。
地上带着血的匕首离他不远,只见他拼了命的伸长了手,想要去抓住刀柄。
郝枚站的位置离着匕首不远,于是,她长腿一伸,利落的把匕首踢到了一边。
做完了这个动作,她才慌慌张张的跑到皇帝的身边去。
只见皇帝弯着腰,紧皱着一张俊脸。
“皇上!”郝枚看得心脏骤停,皇帝布满了前襟的鲜血烫伤了她的眼睛。
闻言,皇帝睁开了眼睛,匆匆看了她一眼。
对着她扯了扯嘴角,便脑袋一歪,朝着一旁倒去。
“皇上!”郝枚惊呼一声,连忙上前抱住他。
不知道他具体伤在什么地方,郝枚不敢用力。
她大声的叫着:“来人,快来人!”
随着她的叫喊,士兵们匆匆跑了进来。
当他们看见满帐篷的狼藉和倒在郝枚身上的皇帝时,一个个的,都吓得脸色煞白。
“愣着干什么?找块干净的木板或是担架,把皇上扶上去!”郝枚大声的喊着,因为太过于害怕,以至于声音都有些嘶哑。
“是!”士兵们回应着,连忙去准备木板和治疗刀伤需要的东西。
而正在一旁押着魏尚书的涂将军,在看见了皇上的惨状以后,也是气得睚呲欲裂。
大手握成一个铁拳,毫不留情的朝着身子底下的魏尚书锤了过去。
魏尚书一个文官,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拳头。
只听他惨叫一声,便晕了过去。
“呸!没用的东西!”涂将军狠狠的淬了一口唾沫在他的身上,站起身来。
“绑了!”大手一挥,侯在一旁的士兵连忙上前七手八脚的把瘫在地上的魏尚书绑了起来。
“皇上怎么样了?”涂将军凑到了郝枚的身边,双眼担心的看着已经昏迷的皇帝。
“皇上究竟是走了什么霉运啊,这病才刚好,又被那王八羔子给行刺了。先生,你可千万要救救皇上啊!”涂将军老泪纵横,泪珠子在他那张虎虎生威的脸上,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但越是不合时宜,越叫人瞧得伤心。
“皇上,皇上,你可千万要撑住啊!大夏不能没有你,老涂我不能没有你啊”涂将军嘤嘤地哭泣着,既叫人听着心疼,也叫人听着心烦。
“好了,皇上不会有事的,涂将军先把贼人拖出去看守好,这里交给我!”郝枚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先生啊,你可千万要救活皇上啊,你不知道啊,咱们大夏就指望着皇上”
“哎呀行了!”郝枚烦躁的双眼一瞪,愣是没想到涂将军竟然这么能唠叨。
一时间,倒把她的慌乱冲淡了不少。
“行了,你别说话了,赶紧出去,不要耽误我救皇上!”
“先生,我不说话,我就在旁边看着行不行?”涂将军可怜巴巴的看着郝枚。
“不行!”郝枚气得想要一脚把他踹出去,有这货在这里,别想安静的救皇上了。
三催五请之后,涂将军总算是走了出去。
这时候,士兵们的东西也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几人把皇上轻手轻脚的放倒在担架上,郝枚拿了剪刀便剪开了皇上的衣襟。
鲜血模糊了胸膛,郝枚甚至看不清究竟是什么地方受了伤。
仰着头,眨了眨眼睛,郝枚强迫自己咽回了泪水。
不能哭,要是泪水滴到了他的伤口上,怕是会引起感染。
此时的郝枚后悔得不得了,刚才,就不该答应他让他自己一个人待在帐篷里面面对魏尚书。
那个文弱书生,又老又瘦似乎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几乎要杀了皇上。
整理好了心情,郝枚咬牙把注意力放到受伤的身上。
胸膛处,已经停止了往外出血。
这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
郝枚接过士兵递过来的湿棉布,小心翼翼的为皇帝清理着伤口附近的血迹。
一盆清水,转眼间就变成了一盆血水。
郝枚咬了咬舌尖,舌尖处传来尖锐的疼痛,让郝枚暂且忽略了心中的伤痛。
魏尚书用来行刺的匕首很窄,所造成的伤口小且深。
还好他是个文官,对于身体的结构不是那么的了解。
这一刀,偏了一丁点的距离,就刺中了心脏。
郝枚将伤口清理好了之后,正要给他上药,却在这个时候,眼尖的看着重新冒出伤口的血迹带上了一点点的黑色。
仅仅是一丁点,要不是这重新挤了出来,还真的发现不了。
当看见这异于寻常的颜色时,郝枚的眉头不自觉一拧。
这是什么?难道
伸出的手抖了抖,郝枚重重地按压了伤口地周围。
“唔!”
昏迷地皇帝痛呼了一声,伤口处猛地冒出不少地鲜血。
血中带着隐约地黑色,果真印证了郝枚地猜测。
咬了咬牙,郝枚连忙抬起头,凑到皇帝的脸旁。
伸手翻了翻他的眼皮,再捏开他的下颌看了舌根。
郝枚的心缓缓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