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许久,直到晚上,璧少天喝了个醚酊大醉回来。
“小小,你怎么还没有休息?”
“你喝了好多?!”
“我只是觉得,自己缺了点儿什么,现在知道,自己是缺了去爱人的能力。小小,这样,你都愿意跟着我。”
苏小小一拳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面,“想什么呢!当然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为什么要跟你走,你放心,我会治好你。”
“恩……我相信。”
璧少天一下子砸在了苏小小的身上,小小继续说着:“其实咱们这么走了,许多疾病,别人不会治,那是要死人的。我想好了,我把已经真真正正交给林夕哥哥,让他就这么发扬下去,好吗?”
璧少天点着头,小小知道,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你就在南海等着我,我带着望儿回来。”
“不用了。”
林夕掀开帘子,拉着望儿走了进来。
“你怎么,林夕哥哥?”
“是少天,他书信了梅花镇,让我带着她来的。”
小小安顿好了璧少天,抱住了望儿。“望儿,记不记得娘亲?!”
“记得。”
小小的声音,粉嫩的脸庞,林夕这样一来,省去了很多事情。她将自己早已默写下来的真正的已经放到了林夕的手上:“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要交代了,我和璧少天带着望儿,去海那边的岛屿。这东西,就留下来。”
“这……应该交给苏冼吧?”
“不,我哥哥古板不会把已经流传下去的,这里的东西,不应该是秘方,独传的。至于什么武功秘籍,有些人有机缘练了强身健体,如果有人练了做坏事,林夕哥哥也不会放过他的是吗?”
林夕拿着已经,接受了小小最后的请求。
苏小小微笑着嘱咐:“还有我哥哥,我姐姐,我可能没有时间亲自去看他们了,他们在这里的日子,就都靠着你照顾了。”
“好。”
林夕一诺重千金,所以她相信。
将林夕送了出去,他们可算是一家团圆了。三人同榻,苏小小心里面说不出的幸福和踏实。
一个月后,山洞里,祁风听到了脚步声有些兴奋,他现在的骨头生出来,总是浑身疼。
“苏冼,你今天真的很慢呀,快帮我按摩一下,我浑身都痒痒。”
再抬眼,出现在他眼前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阿银。
“阿银?”
“是我,她走了,彻底离开了。”
他不语,也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阿银,反而是阿银,她温柔地在笑。
“怎么,害怕我知道你在这里?”一边说,阿银一边动手帮他捏身上,动手舒服至极。
他甚至都疑惑了,这还是他从前认识的阿银吗?
“阿银,你怎么了?”
祁风的脸上忽然一湿,原来是阿银的眼泪。这一滴眼泪,几乎要了他的命:“别哭,别哭,千万别哭。阿银,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这个混蛋,你竟然也不告诉我,你可以好起来。”
恍然,从她身后苏冼跳了出来:“依照现在的状况,十年之后,祁风或可以重新站起来。”
“苏冼!十年,你疯了!”
苏冼微微一笑,“有人愿意等着你,你害怕什么?”
阿银擦了擦眼泪:“苏小小说了,她不会回到这里了,所以天涯海角,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祁风一咧嘴,闭上了眼睛,休息起来。
岛,人烟稀少,海风稀松。一个初长成的小女孩儿在海边捡贝壳,背后的树林里,一个小木屋升起了袅袅炊烟。
苏小小站在木屋前,对这股香味儿,完全没有抵抗力:“望儿,望儿,快过来,你爹做了好吃的海鲜饼!”
海边的小女孩儿不舍得丢掉了手中的贝壳,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小小抱起了望儿,走进了木屋。
木屋之中,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在给孩子们讲故事。她的眼睛里面充满了爱护和思念。
孩子们争相追问着:“后来呢,后来呢,婆婆。”
她的眼睛里面似乎又泪光:“后来呀,人都是会变老的,人都是会死的。生命尽头,一定要找到一个十分爱你的人,陪着你。或者,你陪着他,然后送走他,自己再好好地连他的一份,一样活下去。”
远处,木门打开,望儿的孩子,带着她的男人回来了。
苏小小的一生有幸,活到最后,还能看见自己的孙女婿,她认为,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