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归麻烦,但还是要一步一步解决,她们这些当律师的,不就是负责解决麻烦的吗?
王艺璇阻止了陈鹏程继续打气,拿出一个很严谨很专业的态度说:只喊口号是没用的,我们还是先来仔细分析一下当前的情况,把各种可能性都要预想到。
陈鹏程一时没有想到那么多:都有什么假设?在逻辑性上,律师职业是强项,他不如王艺璇也正常。
王律师就把从刚才就开始,心里一直盘算的情况说了出来:因为在这次事情中,吕升阳是必须要求变的一方,他要请尹兰签字,所以他就必须要主动出击。我们最好是针对吕升阳的情况,调整自己后发制人,所以要做几个对方的假设。
首先假设尹兰对吕升阳的态度,只有两种可能性。第一种可能,就是尹兰很大方的答应吕升阳签字要求,就像是做好事一样,没有额外的条件。
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陈鹏程下意识的反问,大概在他的心里,完全不存在这种乐于助人、不求回报的情况,至少在他自己身上,是完全不可能的。
王艺璇内心对陈鹏程的观念有点不爽,但这是客户,她只能强调说:这是假设,什么情况都要考虑到。
假如出现这种情况,那我们就必须阻止尹兰这样做,我们应该开出筹码,诱使她不要去签字。
王艺璇接着问:那么先开出多大的筹码?
陈鹏程思考了片刻后,说:一个护工一年的收入多少?十万元?我们先以此为准数吧。
王艺璇继续说:从这里继续假设,如果她本来没有意识到这个签字的价值,所以才会大方的答应。但是当我们拿出金钱后,也许会刺激到她的觉醒,用自己签字的价值来索取利益。
在这种情况下,问题都归集到第二种可能,尹兰不再做好事,她会为这个签字开出条件。然后在我们和吕升阳之间来回抬价,争取她自己利益最大化。
陈鹏程也有自己的想法:那个不怕,反正吕升阳没有什么财力,比我们差得多。不过万一吕升阳恶意抬价,我们被迫出价太高也不划算。
王艺璇就问:那你心里的最高价位是多少?
陈鹏程犹豫着说:十万再翻一倍,二十万?
王艺璇点点头,我知道了,如果我与尹兰谈到钱的问题时,我会以此为基准见机行事的。如果你不定下标准,那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谈。
陈鹏程饶有兴趣的说:你不是说有很多假设吗?就这么一些?
王律师说了一句很难听懂的话:其他的假设,我们仅仅知道这种假设会存在,却不知道这种假设是什么,很难有标准应对预案的。
陈鹏程一头雾水,王律师你这说的是哲学,还是玄学?
王艺璇觉得应该让客户更明白一些:举个例子,有一种可能就是,尹兰索求的利益并不是金钱,而是其它的什么。
陈鹏程嗤的一声笑了笑:就吕升阳那样,能办成什么事?除了一点儿钱财,还能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王艺璇反问:如果吕升阳给不出,我们却能给出,那岂不更好?但这毕竟只是一种假设,我们知道有这种假设,但我们也想不到尹兰还可能会索取什么,所以无预案可言。
陈鹏程明白王艺璇的意思了,附和着说:有理有理。
王艺璇又说:再举个例子,我们刚才的分析,都是完全建立在纯理性的基础上的,就好像经济学里的纯理性人概念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