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宁正细心询问了几次，确定了楚清染身上并没有什么大病离开后，楚清染才从床上爬起来，走到了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刚才见陈凯的过程，很怪。

楚清染盯着镜子中脸上挂着水滴的自己，面容严肃，一点都不像独处时的自己。

感受到来自自己本身的目光，楚清染的头缓缓垂下。

看来自己的身体也感知到了，陈凯不仅仅是在机械方面有天赋。

他是天生的品鉴师。

不管接触到任何东西，都能从各种别人注意不到的方面来品评，都可以察觉到所有完美和不完美。

刚才自己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是从影评家的角度整体观看，自己的身体才会产生和刚才与陈凯接触自己时一样的感觉。

别人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计数单位基本上都是“道”，大部分没接受过训练的普通人，只能将主要注意力集中在一个方面，而他也能用“余光”关注另外一个方面。

也就是说，普通人视线的上限，是两道。

接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视线能达到多道，也可以称其为一心多用。

但陈凯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仿佛是有一个扫描机不断地扫描，又好像是把自己置身于高台之上，用无数聚光灯打在自己身上。

一般情况下，楚清染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但是在日常生活中，他可不喜欢被一个专职的品鉴师一直放在聚光灯下。

私生活嘛，不应该如此。

原本楚清染觉得世界上应该不会有这种人，但是见了陈凯之后，楚清染原本的计划就要变更了，而且相当于从头推翻。

“切……”

楚清染稍微发泄了一下自己，毕竟只要呼出一口气，自己就能把心态调整过来。

原本觉得和自己不对付的姓氏只有一个李，没想到现在还要再加上一个陈。

考虑到有再一再二就能有再三再四，说不定九州能看透自己的就大有人在，还真就不能随便表演了。

“那还不如直接解放本性，让所有人都看不清自己才好。”

他还记得那人曾经说过自己好像是个包装精美的人偶一般，从那之后自己才从天赋型演员转型为磨练演技的演技派。

但那也只能是让包装更加精美一些，那么唯一有可能让别人无法察觉到自己是自己的方法，那就是根本不演，把自己磨练了几年的演技抛弃。

不演而演，才是自己未来的方向。

将自己脸上的水擦干净，楚清染坐在了房间书桌前，打开书包，从里面把假发拿出来，戴在头上。

假发很长，发梢越过楚清染的肩膀，但也仅仅是超过了一厘米。

他不会从这里出去的时候就戴上假发，那纯属是给自己找麻烦。

桌子上还有戴宁正离开之前留给自己的通讯设备，这电话是经过了专门的加密手段的，不会被监听到。

当然，又有谁会闲着没事监听别人的电话呢？

那手机里面没有游戏，唯一亮着的四个图标是电话，邮件，联系人列表以及文件管理。

联系人列表里面的三个都是楚清染熟悉的监察官，戴宁正、陈凯以及红叶都包含在内。

邮件的右上角有个红点，代表楚清染有未读邮件。

“清染，如果你看到了这封邮件，且你的身体好转了的话，我希望你能在下午三点之前来到如下的位置，也能代表你实习生活的正式开始。”

附件是很小的文档，只有一排字，表明了别墅区之内的一个隐蔽的地点。

……

“出门左拐第六个狗洞对面的院子？”

楚清染对着手机又看了一遍地址，遥遥看着自己的房间所在的洋楼，一个一个数过来，墙角的狗洞确实有六个了。

但是对面的这个院子好像有点不对劲。

太华丽了。

虽然没有中心的出差监察官队伍居住的洋楼惹眼，但也比自己房间所在的洋楼好很多。

“清染，你来了。”

就在楚清染要再数一次狗洞数目的时候，戴宁正已经到达了楚清染的背后。

“队长。”

戴宁正摆摆手：“这里看起来很华丽，对吧？但这里的地下其实是审讯室。”

楚清染疑惑：“那我这个实习生来这里，不会引起怀疑吗？”

“不会，因为我们今天要审讯的，就是昨天晚上我们两个抓到的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