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可怜的首级，就由我收下了。”

楚清染本人是很不喜欢这句话，因为老楚在教他剑术之前，说过自己的流派真实目的不是为了表演，而是为了斩杀而生。

既然都想要取敌人首级了，何必再多废话，直接一剑砍上去不香吗？

第一层被幻世侵蚀到失去理智的人已经近百位，不过他们身上虽然有还是赐予他们的能力，但在失去理智之后，仅能凭直觉使用异能的他们，或是它们，根本对楚清染没有威胁。

剑是刚剑，并不柔软，所以不能像顶尖软剑那样作为腰带，也不能像软剑那般用出“灵蛇出洞”那样弯弯扭扭的招式。

刚剑追求的是更为直接，更为飒爽的直刺或劈砍，如古代剑术中的那些借力打力的剑术是根本用不到刚剑上来的。

真实的刚剑术不会做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它们追求的是心眼技合一。

眼，看透敌人；心，思考对策；技，将对策展现。

看起来这三者之间是先后顺序，但在实践当中此三者是几乎同时进行的。

近百位曾经的牧师同时释放出了它们的影子异能，看上去近乎淹没了整个一楼大厅。

不过这些“假牧师”根本就看不清楚清染的行进方向，就算楚清染已经移动到了它们的身后，它们也只会呆呆地转头看向楚清染，最后被楚清染一剑枭首。

“影子异能虽然可攻可守，但在没有直觉的行尸走肉这里，就和没有异能差不多。”

轻抖长剑，上面原本黏着的一点血珠也被甩在了地面上。

地面上平躺着近百个行尸走肉，当然，它们的脑袋也就在它们身边不远处。

顺便一提，为了防止它们就算掉了脑袋也能爬起来继续伤害下一个有可能误入灯塔的人，楚清染还相当“贴心”地把它们的四肢斩断，整整齐齐摆在了一边。

不过和普通人不同的是，它们的四肢看上去就像是被火灼烧过一样焦黑，至于它们的面孔则是因为过于干枯，焦黄色和黑色早就融为了一体。

或许这就是“满脸黑线”的具象化表述吧。

“希望下一个人不会因为我给这些残肢分了个类就吓一跳。”

楚清染将剑尖轻轻在地面上点了两下，这是老楚教给楚清染的“剑礼”，表示对死者的哀悼。

“可怜之人，可恨之人，希望你们能了结此生。”

老楚说过，了结此生的含义有两种，首先是结束此世的生命，紧接着是斩断此世的因果。

总而言之就是想让逝者展开全新的人生罢了。

楚清染看了一眼向上的楼梯，叹了一口气。

想到这灯塔至少有九十层，自己就已经后悔了，为什么不直接说自己有邀请函上电梯。

当然，楚清染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在一层的他完全有机会出了大门，重新站上电梯，根本就不用走楼梯。

反正对楚清染的计划没有多大的影响，既然一层没有监察官，只要自己一层一层向上找，就绝对可以发现线索。

想到这里的楚清染才明白，在前一天夜里牧师展开的光影界，为什么戴宁正宁愿一层一层地打上来，也不想直接坐电梯的原因。

就在楚清染踏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时，他忽然感受到了必定来自戴宁正的灯塔的震颤。

距离自己的头顶有很远的距离，看来他们的初始层数不是一层。

知道了这一点的楚清染决定将自己的速度加快。

原本楚清染觉得，既然第一层灯塔中人就直接放了近百个被侵蚀到最终程度的牧师，那按照难度递增的规律，第二层是不是肯定有几百个这样的牧师呢？

结果显然不是的，当楚清染连续冲了十层，发现下面十层都是几十个被侵蚀到了最终阶段的牧师后，楚清染觉得自己再次审美疲劳了起来。

“啊，我这十一层总算来了一个活人了。”

还好第十一层是个有意识的牧师。

不过看上去这个牧师一副快要死掉的样子，身穿白衣的牧师显露出来的皮肤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花纹。

和下十层的假牧师不同的是，他的脸上并没有被黑色花纹侵蚀多少，看来只要这些黑色花纹完全侵蚀这些牧师的脸时，这些牧师才会被幻世完全控制成为行尸走肉。

“看来你是从第一层一路爬上来的对吧？那我还真不能把你当成普通人。”

将死的牧师轻咳两声，说道：“其实我之前就和祭祀大人建议过，多加几个死灵在下十层，那样也就不用把几个还剩半条命的牧师推出来了。”

“有个问题，你们被幻世侵蚀之后，侵蚀是随着时间将你们慢慢吞没的吗？”

“当然不是，幻世怎么可能会让我们这些得到力量的人慢慢被它侵蚀呢？”

牧师苦笑了一下：“当然，随着时间的推移，牧师的身体自然会慢慢被幻世所侵蚀，但是在被赋予了异能之后，又有谁能忍住不用呢？”

楚清染点了点头。

看着眼前的面具人似乎同意了自己的说法，牧师接着说道：“使用异能的时候就会让幻世侵蚀牧师身体的速度加快。”

“先是从脚掌开始，从下至上不断侵蚀，但当牧师意识到自己被什么不好的东西侵蚀的时候，已经沉浸在使用异能的快感当中了，根本就逃不脱。”

这是一般“邪教”的传统做法，只要有一定辨识能力的人就不会陷进去。

如牧师这般，陷进去就绝对不可能再逃出来了。

“给你个选择，死，或者不死。”

沙哑的声音从牧师耳边响起。

当牧师听到“死”的时候点了点头，因为这是自己的必经之路，早晚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