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搂着陆宇轩的脖子,温柔地说着,希望能化解他心中的各种复杂情绪,毕竟是二三十年没有见过、传说中已经过世的母亲,此刻突然在眼前,无论是谁都需要时间来消化这些冲击和震惊。
“我需要冷静一下。”陆宇轩扶着夏欢起了身。
这是一个套间的病房,陆宇轩一个人走到了会客厅。夏欢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递到他的手上,却没有停留,拉上门,让他一个人静静的呆一会儿。
如果他的有些挣扎和记忆,需要时间去抚平,那么她愿意等待;如果他的有些伤口和难过,需要温暖去安抚,那么她愿意陪伴。
监护仪上,关琳的各项体征指数还算是平稳,夏欢看着这些红红绿绿的管线和数字,祈祷着她能够尽快好起来。
妈,您的轩儿已经知道了一切,请原谅我没有征求您的意见。
因为在您身边的每一天,都值得你的儿子用心用力去好好珍惜……
夏欢双手紧紧握住关琳的一只手,亦是静静地沉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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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大宅。
谢婉茹很早就起来了,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有些做噩梦。
她起来后,披上外套,走到位于房子最高层的自己的小佛堂上了三炷香,开始默念《般若波罗蜜多心经》。
信佛这件事,是从谢婉茹怀了陆世东那年开始,也是从那年开始,她总是时不时地会梦到关琳,梦见关琳在哭泣,而从关琳的眼里流出来的,不是泪水,而是血水。她从噩梦中醒来,总是会吓出一身冷汗,有时候陆老爷睡在旁边,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总是含糊地说,自己梦到小时候的不愉快的经历。
每当这时,老陆总会拍拍她,将她揽入怀中,温柔地呵护着她。
而她对于这份幸福,充满了享受,亦充满了不安。因为老陆的爱总会让她想起另一个女人。
谢婉茹出生在一个所谓的资产阶级家庭,在现代,这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那个年代,那是一件让人疯狂的事情,谢婉茹的父亲死于各种批斗,后来,母亲不堪其辱,亦投河自尽,所以,她跟弟弟妹妹活得艰难,所以,从小深谙弱肉强食的自然法则。
谢婉茹是个善于生存的女人,美丽的外表,强大的内心,有足够多的保护色,有足够的坚韧度,有足够的掠夺性。所以,当她的视线里出现老陆这样一个事业成功、温文尔雅的男人时,虽然他比自己大了很多,虽然他已经有了爱人,但她发誓,一定要不顾一切地得到他。
所以,才有了后来抢夺,以及杀戮。不过,谢婉茹并不认为自己有罪,不成为主宰,就要被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