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韩如琛说了这么多,夏欢始终一眼不发,只是此刻的目光里多了一份关心和探询。
“如果你觉得为难,其实,不必对我说。”夏欢相信韩如琛这段话是真实的,因为她从韩如琛的眼神里看到了平时从来不曾见过的痛苦和脆弱。那个令无数女人着迷、令无数男人胆怯的商场枭雄韩如琛,他手段狠辣,为了实现目标,从来都不择手段,让他表现出自己的脆弱,这是一件需要冒险的事情。
而面对与陆宇轩一样同为人精的韩如琛,夏欢自然步步小心,不能让他看出一点破绽。所以,夏欢选择欲擒故纵,不能让他看到自己的企图心,一丝一点都不可以。
“韩如琛,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对我来说,背叛是最大的伤害。”夏欢沉静地说。
韩如琛微微苦笑,轻声说:“我明白。对我来说,又何尝不是。”
“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韩如琛说。
夏欢摇摇头。
“今天我父亲的忌日。”韩如琛低声道。
“啊,那你怎么不呆在家里陪你的母亲?”夏欢惊讶地叫出了声。
“所以,我才选择在今天向你表白,因为这一天代表我的新生。”韩如琛那灼热的目光里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每个人都以为我韩如琛是韩景唯一的儿子,我母亲是他唯一的妻子,只有我们家人知道,这都是假象。”
说到家庭和父亲,韩如琛的目光阴冷了下来,而那阴冷中亦带着无限的痛苦,甚至夏欢觉得还有委屈和无助。
“论外表、论心机,我父亲韩景才是人中豪杰,我母亲以为自己嫁给了一个多么深情的男人。但其实对于我父亲来说,女人的保质期恐怕连一个月都不到。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父亲有很多个女人,甚至家外还有好几个家,曾经有女人带着孩子跑到我母亲面前哭哭啼啼、吵吵闹闹,那时我还小,母亲被气得脸色煞白,可是我却没有能力保护她。”
“为了让爸爸能对妈妈更好,能多关心妈妈一点,多看重妈妈一点,我什么都努力做到最好,在贵族学校时,我拼命学习,可是陆宇轩总是考在我的前面,他总是第一,我总是第二,别人都笑我万年老二。父亲也总是生气,说我怎么就考不过陆家的人。”韩如琛的脸上浮现一个冷笑的自嘲。
“后来,我长大后,父亲的辉煌集团也越做越大,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女人和孩子都一个个蹦出来了,恨不得个个都来瓜分我们韩家的家业,母亲对父亲早就彻底死心了,可是为了保护我的利益,她才一直留在韩家,她这一辈子的幸福就被困在了韩家。”
韩如琛仿佛在回忆什么让他兴奋又让他痛苦的事情,沉默了一阵,眼神里除了冷漠还有仇恨,进而又是复仇的快感。
夏欢看着这样的韩如琛,心头一紧,凭杜小果经常给她灌输的心理学知识,她知道这是典型的童年创伤后遗症,这确实也是真实的韩如琛。
沉默了几分钟后,韩如琛微微地耸了耸肩,仿佛轻松了一点,说:“还好,我父亲在最后的关头总算清醒了一回,将辉煌集团全部留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