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欢看着易敏,突然问:“陆宇轩为什么把我安排到你这个基金公司?”
易敏倒是被问得一愣,旋即恢复了淡定,凝视了夏欢几秒,考虑自己要不要说那个争执的过程,想了想,还是说了:“其实我是拒绝的,虽然陆总是大股东,但是他对我的意见一直很尊重,我的基金公司规模不算大,但是论收益率绝对是行业前列,在这个基金公司里,都是名校毕业的行业精英,你哪点都沾不上边。让你直接来当副总,说实话,我明确反对!”
夏欢没想到易敏这么直白坦荡,倒是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不是对陆宇轩阿谀奉承、毫无原则的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如果一个老板只是想甩到身边的一个无足轻重的女人,不会采取这些方式。”易敏善意地说。
夏欢看着易敏,莫名地苦笑了一下,自嘲地说:“前几天,我还是他的未婚妻。”
易敏不再多说,站起了身,看着桌面上的名片,说:“你好好考虑,我只等你十天。”
临出门时,易敏没有回头,但是她的声音在这个房间里响亮地说:“陆总要我好好培养你,他说你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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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天过去,夏欢不知道自己龟缩了多久,对于她来说,身边男人的突然消失,不是第一次。
那次的情形似乎更惨,母亲重病无钱救治,自己又被撞伤入院,赵小亮作为自己的男朋友突然失联,那时的夏欢什么都没有,觉得人生灰暗,毫无希望,落寞而无助,但至少她觉得自己活着。
而此时的夏欢,工作、房子等等都有了,陆宇轩留给她的并不少,可是留在她心里的伤却要重太多。她每天坐在那里,却像是溺水的人,无法呼吸,无法感觉到空气和心跳的存在,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感觉不到自己在活着。
什么样的人最绝望?不是没有见过阳光和幸福的人,而是见过了美好,明明在拥有,而莫名被突然抽走的人。
陆宇轩的转身,太快,太猛,太没有征兆。
夏欢来不及反应,来不及收拾,来不及防备,就瞬间被推入了这个漆黑的万丈深渊。
甚至,没有给她问一句为什么的机会。
陆宇轩消失得那么突然,像是从来没有来过她的世界。只是她在一场太美丽的梦骤然被叫醒,那种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的虚无感,让她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出来。
这几天,她没有大哭,她只是像傻了一般,呆呆地经常在坐着。
胸膛里闷着一股浓浓的气,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释放出来。
杜小果要她回江州,她不想回去,既因为易敏的说法,也因为她不想回到那个离他太近的地方。
杜小果要来京都看她,她也拒绝了,她谁都不想见。
夏欢觉得自己像一具被抽空的塑料人形模特,麻木到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