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坚持不住了,仰面倒在雪地中。过了多久,他不记得了,只能感觉到慢慢僵硬的身体。他看着街面上匆匆忙忙的行人,目光逐渐涣散。
“父亲,这里有一个人。”一道清甜的声音在上方响起。
他想抬头去看,却因方才不甚倒下时,坚硬的路面撞击到伤口,剧烈疼痛让他难以挪动。
他听到有人步履匆忙的走了过来。一缕馨香拂面而来,那人蹲下身查看。
“清遥,快去把车夫叫过来。”一个浑厚急切的声音在耳际一侧响起,掌心温暖的气息隔着衣服传递到心底。
下意识的以为是父亲扶起了自己,却突然想起父亲已经不在了。
叫做清遥的女孩应了一声,急忙离开了。
那个像父亲一样的人想要将自己拉起来,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衣领处有血迹渗出。
他不住的叹气,“这是遇上了什么样子的山匪流寇,竟然对一个孩子下这么重的手……”
有马车碾过路面的声音传来,他终于有了一丝气力,拨开沾在眼前的发丝。
那个女孩,她回来了。
马车发出“吱吱扭扭”的响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卡在了车辙处。
睡梦中的人保持着梦境中僵硬的神色,连微微的轻动都不能,生怕不留神再次碰到伤口。
于役缓缓睁开眼,耳边响起帐外兵卒们的说话声,大家在想办法怎样将马车的卡塞处修好。
于役听着外间的人说话,整个人却似抽离一般,仍旧沉浸在梦中,梦中那种铭心刻骨的痛还是令他有锥心之感,即便他现在醒着。
于役重新闭上眼,想将梦中的痛楚忘却。
陆先生的一番话让他对自己与女孩之前的感情燃起一点希望,昨日的那些事情对于她来说,太过残酷,他要去看看女孩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于役起身收拾停当,出了大帐。他一边走着,一边思索着自己应当如何安慰女孩。
许清遥守着母亲一夜未能曾合眼,母亲夜半短暂的醒来过一次,很快又陷入昏睡中。算起来已经许久滴米未进了。
母亲本就身体欠佳,如今不仅无法吃饭,甚至是水都没有好好喝过。
许清遥看着病榻上的母亲,陆先生的话尤在耳侧。
她心里难过,自己除了眼睁睁的看着母亲的生命一点一滴的流逝外,什么也做不了。
她兀自想起幼年时期很多事情,想起母亲对自己的关怀备至,想起母亲对自己的教导。
想着想着,眼泪便如断线的珠子,不断地流淌下来下,打湿了衣襟。
趴在榻上熟睡的荷香习惯性的翻身,只听一阵瓷器破碎的声音传来,马上惊醒过来,见自己不甚碰倒了一旁的杯盏,此刻已经摔得粉碎。
荷香见一旁的姑娘依旧看护着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昨天得知夫人病重的消息后,姑娘便一言不发的守着夫人,别说吃些东西了,就是让她喝口水也只是摇头。
许清遥看着病榻上的母亲,陆先生的话尤在耳侧,让她难过非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