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的小女儿假扮宫婢,深夜前往陛下寝殿,意图得到宠眷一步登天。
未想到当时便被识破,不仅本人葬送了一条性命,与此事相关的宫人全部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新来到宫内的魏嬷嬷对宫中一切人等重新排查,严加管束。
现在的宫禁之中,可谓是一片祥和。
“民谚有云,贪心不足蛇吞象。”
陆鹤龄和善的面孔上,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陛下顾念姚大人年迈,未因他教女无方问罪姚家,已经是宽容至极了。”
温义闻言,觉得狡猾刁钻的陆鹤龄更甚从前。
池映不对姚家动手,显然为的是收买人心。
同时也是在警告姚家好自为之,更是在警示所有想嫁到天家成为外戚的人们。
毕竟只要知晓姚家小女儿死状的人,没有一个不胆寒的。
“希望陛下的宽容之心,能被该体会的人体会到。”
温义看着陆鹤龄满面得意的样子,冷硬的面孔上没有一丝表情。
“右相所言极是,”陆鹤龄含笑直视着温义的眼睛,“毕竟贪心不足的人不少啊。”
温义眉头一皱,不悦的说道:“陆鹤龄,你什么意思?”
陆鹤龄见温义恼怒,大声笑了。
“据老夫看,那姚家未必有这般通天的手笔,这其中难道没有右相的鼎力相助吗?”
温义见陆鹤龄毫无忌讳的直接来了一通胡言乱语,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他这次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来,只有天晓得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怎么会笨到马上就去做什么。
姚家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愚不可及,简直就是送上门,替新朝的局面铺路。
池映是什么人,他今日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着多年的积累和真刀真枪得来的。
况且他确有才干,绝非是睿王可比。
这样一个人,是不可能被声色所动的,不然也不会有今日的情形。
那姚家实在是蠢得不可救药,竟然妄图靠着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意图分权,而且还在新朝初定的时候。
姚家的那个平庸至极,没有任何可圈点的女儿的痴心爱慕着池映,这种蠢笨之人自然是容易被利用的。
陆鹤龄的话,不管是出于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为之。
完全就是对自己的污蔑,更是一种变相的嘲讽。
“陆鹤龄,你不要太过分了。”温义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怒视着对面坐着的老者。
“不过一句玩笑话,右相何必当真。”陆鹤龄拿出随身的山水折扇,随意的挥动起来。
“你……”温义气得无话可说,拿在手中的纸扎,不断抖动着。
殿内忙于各自朝务的众人,虽未停下手中的事情。
更没有人朝发生争执的一角看过去,但他们的耳朵却特别好使。
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右相日渐式微,不得不忍耐一二。
众人只觉得心情舒畅,可这舒畅之余,也有着对自己以后前途的担忧。
新朝初定,众人本以为,右相温义会是首当其冲为新帝所不容的人。
毕竟在新朝之前,温义明中暗中都与新帝敌对。
但当一切事情逐一安定下来后,怀着复杂心绪的众人,见同僚中许多人的突然不见,而右相却还是从前的右相,似乎一切并未改变分毫一般。
自然,没有人会去询问,不管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他们在朝中多少年,自然晓得这些看似矛盾的事情之中,包含着许多说不清也道不明,且错综复杂的关系。
这样的事没有必要问,更没有必要弄清楚。
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可以问清楚的事情,更没有必要弄明白,毕竟那是完全没必要的。
只要自己还能坐在这个位子上,安然无事便可以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那姚家的事情,完全就是活该,是自寻死路,这也怪不得旁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姚家也是够狠心的,可以让亲生女儿以身犯险。
虽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可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这一个弄不好便是鸡飞蛋打,且无处诉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