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姑娘来到这里并没有什么人知道,可现在忽然有人送来书信,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送来,显然是不想被旁人知晓幕后之人的身份。
如今新朝初定,有的是不肯就服者。
或者其中有大胆之人,想以此做文章。
这般想来,是不得不防的。
“信呢?”池映看出了邱子言的担忧,也知晓此事的轻重,毕竟他和邱子言的想法是一样的。
“信在此处。”邱子言说完,双手将信呈递给池映。
池映拿过信件,见并无任何不妥之处,遂直接将信拆开来。
邱子言见池映看信的神情越来越不满,甚至是到最后显现出怒容,越发察觉到此事必然重大,心绪也不由得凝重起来。
“烧掉。”池映一挥手,信纸掉落在地面上。
邱子言见此刻池映面如霜雪,不敢忤逆他的意思,捡起来地上的信件。
不经意间,看到落款有一个晏字,而后的两字因看信的人用力捏着,纸张已经皱了。
显然,看信的人对写信之人是十分不满的。
“让该闭嘴的人全部闭嘴。”池映吩咐了一句,看向窗外的眼眸泛着冷意。
“是。”邱子言拱手一礼,默默退出了书斋。
他想起方才信上的落款,心道晏归舟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不能想的都敢想,还写了信。
想到陛下方才冷若冰雪的面孔,邱子言觉得,晏归舟还是自求多福的好。
不过转念一想,这晏大人倒是很厉害啊,连许姑娘住在这里的事情都能查到,话说他是怎么知道的啊。
邱子言很想八卦一下,忽然想起池映方才快要杀人的眼神,马上打断自己的好奇心。
书斋外的邱子言,按照吩咐去处理信件。
书斋内的池映,想到信上的内容,一股不可遏制的恼怒浮上心头。
他看向逐渐阴沉下来的天际,面如覆雪,冷意骤生。
晏归舟,你若是以为自己可以恃才傲物,为所欲为的话,那势必要付出代价。
池映在心中思索着,眸中的杀意快速闪过。
“轰隆隆——”一声雷声传来,仅接着,几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彤云密布的天际。
早上还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在半日之中便聚集了层层浓云,秋日的冷雨一刹间便在天地中飘洒开来。
内室中安神香的气息依旧,锦榻上的女孩在睡梦中微微蹙起眉。
“好吵啊……”许清遥喃喃道,缓缓睁开一对杏眸,意识尚在梦中,耳畔便则是充沛的雨声。
花架下,池映眸光温柔,耐心的将一朵含苞待放的新蕊,戴在自己的发髻上。
与自己最喜欢的珠钗相配,竟然是意外的好看。
许清遥回想着着梦中的场景,眼眉弯弯,兀自轻声一笑。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很不合宜,忙收起了心思。
她掀起锦榻前的纱帐,看了看外面阴沉沉的天气,想到行程又要因此耽搁,不由得心中难过。
外间的婢女听到内室的响动,走进来看见许清遥起来了,忙走了过去。
“姑娘醒了。”婢女满面欣喜的服侍着许清遥更衣。
许清遥觉得身旁的婢女有些奇怪,疑惑的问道:“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吗?”
婢女闻言,忙板正脸色,不好说是也不好说不是,只得转移话题道:
“姑娘今日想梳什么样式的发髻?”
许清遥见婢女不回答自己,更觉疑惑。
但又听婢女说起梳妆的事情,便先想着梳洗过再问不迟。
婢女看着镜中的许清遥不再询问,放下心来。
虽然,她很想告诉这位许姑娘,陛下来到宅邸的事情。
可想到见过陛下没多久后,便有人来传话,说不可以将此消息惊动许姑娘,婢女便觉得还是先不说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