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杀我?不让我生不如死了?”迁莺有些不敢相信。
于役是什么人,是笑着看着敌人倒下的人。
他从来都是无情无义的,可竟然愿意放过自己?
“你并无用处,何必浪费精力。”于役留下一句话,向厅外走去。
看着远去的于役,迁莺眉头紧皱,思索着于役的话语。
于役恐怕最想知道的是那物件的用途,而自己对此是一无所知的,正如他方才说得那样。
可自己没有做好睿王交代的事情,又如何能回去见睿王。
想起睿王温和的笑,迁莺不忍看到睿王失望的样子。
庭院中的茶花开得正好,似睿王府中的一般。
迁莺一步步向花丛走去,袖中的匕首滑至手中。
往事一幕幕浮现,睿王与自己赏花,与自己一道骑马……
迁莺闭上眼,眼泪顺着脸颊不断落下。
她累了,真的好累。
明知不管自己做什么,永远也不可能明正言顺的站在睿王身边,可却一直身不由己。
每每想到收回自己的情意,可面对那些软语温存,却一次次沉沦。
迁莺睁开眼,看着庭院中的回廊。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了许清遥。
迁莺突然发现,自己是多么羡慕许清遥,甚至是嫉妒。
嫉妒许清遥有于役这样一个钟情之人,一直陪伴左右。
手中的匕首泛着冷冷的光,照着迁莺一双美目,空洞而无神。
“王爷,这是您送我的。”迁莺看着眼前盛放的茶花,眼中含泪了。
“我太累了,迁莺来生再报答您的恩情吧。”
“呼啦啦啦——”一阵鸟群飞过花丛,迁莺跌倒在茶花上。
她的双手紧紧握住扎在要害处的匕首,眼中划过最后一滴泪水。
“啊——”一个端着托盘的婢女惊得一声惨叫,托盘中的盖盅发出砸碎的声音。
婢女张大嘴巴,吓得连连后退。
饶是这般,满面鲜血的场景仍然让她难以忘记。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驿呈正巧在正厅附近,听到此刻有动静走了过来。
“驿呈……大人……”婢女颤抖着手,指向花丛中。
驿呈顺着婢女手指的方向看去,因着未防备。
猛然一看,也惊得三魂六魄去了一半。
那个貌美的歌姬满身是血,面色惨白,已经断气了。
驿呈镇定了片刻,招呼仆役将尸体先抬下去。
顺便告知看到人通通闭上嘴,独自一人向于役居住的地方走去。
驿呈边走边思索着,方才那歌姬明明好好的。
可和统领说过话后,便自刎了,想来此事与统领也有关系。
可即便如此,自己不过是一名小吏,还是少管闲事的好。
回廊下的灯笼一盏盏亮起,风一吹,昏黄的影轻轻摇动。
于役来到陆先生的居所,两人正在饮茶谈天。
屋中偶有笑语传来,似平常人家一般。
“如今是万事皆已经具备,可这东风恐怕需要统领亲自为之了。”
陆先生抚须说着,半是玩笑半是事实。
于役闻言,笑而不语。
陆先生见于役面上沉稳肯定,知他定然已经想好了接下来的事情,心感甚慰。
“先生向来百事周全,有没有想过在这东风里加上什么?”于役笑着说道。
对于计划之中的事,陆先生自然知晓。
可于役一番言论,却让陆先生不禁陷入思绪。
如今旁枝末节的小事已经全部了却,只一桩关于东林的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可这并不急于一时。
已近秋日,大军即将开拔。
这个时候,统领只需一呼百和即可,难不成自己有什么未考虑的?陆先生想着。
“虽说擎羊军可以作为进军都城的理由,可若是再加上宇文遵,岂不更加周翔。”于役话语淡然。
陆先生闻言,想了想,随即称好。
“统领想法缜密,老夫自愧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