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遥闻言,觉得婢女的提议倒也不错。
准备的饭食不多,并不需要有人在旁布菜添汤,自己等下独自用饭便可。
这样想定,许清遥说道;“那去准备吧。”
婢女应了一声,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天色愈发黑来下来,廊下的灯笼被逐一点亮,将一方院落照亮。
许清遥见于役换下的外衫还搁在身旁,想到方才于役换上新衣的喜悦神情,心里又是甜蜜又是苦涩。
她不过只是做了一件外衫,便能让于役那般欣喜,看来以后要多多关心对方。
这么想着,许清遥轻轻笑了。
想起于役换上新衣时说得那些话,面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一定经历过许多艰难吧,不然许多年前怎么会受那么重的伤。
许清遥想着,心底发出一声叹息。
她站起身将外衫拿起,向房间走去。
廊下的灯火将她笼罩在一片淡黄的的光晕中,许清遥眼眸中的担忧隐隐可见。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馆舍内繁盛的花木,精巧的亭台,只有轮廓依稀可辨。
唯有花香馥郁,沁人心脾。
馆舍的前庭内,灯烛高燃。
于役坐在上首处,正在饮用香茗。
“您觉得可还能入口?”坐在下方的黄老板小心翼翼的问道,胖胖的脸上满是期待。
“这茶并不多见。”于役说着话,将杯盏搁在了一旁。
“黄老板不愧是巨贾,什么样的珍品皆可手到擒来。”
黄老板闻言,忙将手中的杯盏放在了一侧的桌上。
作揖道:“小人不过就是个走街串市的,这些薄品能入得了统领之眼,是小人的福气。”
于役闻言,笑了笑。
示意黄老板不必行礼,坐下说话。
黄老板见此,忙行了一礼,恭敬的坐在椅子的前侧。
他方才来到馆舍,见接待他的不是从前那个驿呈,便暗暗犯着嘀咕。
交谈来几句,发现新的驿呈倒也不错,便也没有多问什么。
毕竟馆舍内谁当驿呈又碍不着他什么事,他此行的目的是来拜见于统领的。
虽说今日早上特意差人送来了帖子,可到底不似前一次是自己亲自送来。
为此,黄老板担心统领知道后,会怪他不懂礼数,便准备好了诸多应答。
谁曾想,竟然一句也没有用上。
说起来,简直是惊掉下巴的事啊。
黄老板回想这方才的事情,还是觉得不太想去真的。
他方才本来在厅中等候,正在欣赏侧面墙上的一副写意山水。
虽然他从来看不出,这些所谓高妙的画作究竟高妙在哪里。
可就在黄老板琢磨,如何看懂这些画得都差不多的画作时。
忽然听到门外的一阵话语声,他一听出是于统领的声音。
马上回转身体,准备行礼。
可统领不仅免了他的行礼不说,还朝他笑了笑。
黄老板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眼花看错,于是他当即甩了甩脑袋,又揉了揉眼睛。
见统领已经不是站在门口,而是坐在了厅中上首处,正在和那个新的驿呈边笑边说着话。
黄老板觉得惊奇的是,并非没有见过统领笑。
而是最作为一个熟稔人心的商贾,黄老板太明白统领是什么性格的人了。
如今日一般,满面笑容的样子,简直可以说是经年难见啊。
一开始,黄老板觉得,肯定是这个新的驿呈有什么旁人不知晓的本事,让向来冷若冰霜的统领能够展颜欢笑。
可细听他们的对话,黄老板惊讶的发现。
事实上是向来不喜多言的统领在说,驿呈只不过是陪着笑而已,这就更匪夷所思了。
黄老板想着今日遇上了一桩奇事,他见统领和驿呈说得很是高兴,便貌若恭敬的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