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于役的一番表白，许清遥本就红着的双颊，愈发鲜艳，仿佛醉酒一般。

“我又没问你这些。”许清遥偏过头去，不想让于役看到自己酡红的脸颊。

她心口不一的说完，心中一片凌乱，又是惊喜又是含羞，还有几分懊恼。

女孩的举动，于役全部看在眼中。

他觉得今日一定是个黄道吉日，不然为何自己这般高兴。

“自然是我愿意说的，小遥并没有问过。”于役轻声笑了。

为了让女孩高兴，他愿意将事情揽在自己身上。何况，本来就是该自己说的话。

炎夏暑热，花厅内虽不大，胜在建在树荫下，倒也还算清凉。

许清遥今日才发现，于役平日间虽是一副冷淡的模样，可他其实惯会取笑人。

不过自己不想和他一般见识，于是决定说些其他的事情。

她想起早上驿呈亲自送来的樱桃，虽说早上不好多食瓜果，可见那樱桃鲜红可口，便尝了几颗。

“早上送了些樱桃给我，说是你吩咐的。”

许清遥轻轻拍了拍脸颊，想要平复方才因那些对话而纷乱的心绪。

于役点点头，他本是要询问女孩，送去的瓜果是否可口。

不过因顾及挑选衣饰的事情，便暂且没有提及。

“你为何想起樱桃来？”许清遥询问着。

视线忽而停留在窗外的一株芭蕉上，漾起梨涡，“是不是因为见到了芭蕉绿叶。”

于役闻言，微怔后，一抹好看的微笑出现在脸上。

他看向女孩，心道心有灵犀便是如此。

许清遥见于役虽然未回答，但与自己一同看向庭院中的芭蕉。

知道自己的想法不错，故意玩笑道：“原来你也读诗念词的。”

于役见女孩面容狡黠，也开起玩笑。

为了让女孩高兴，于役话语中显出几分低的姿态，“虽然不似二小姐念过书学过礼，倒也认得几个字。”

许清遥闻言，转过头，见于役眉眼间尽数皆是脉脉情意，又听出了他话语中对自己的谦让，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好似在饮用清凉的梅子汤时，搅动汤匙，不甚将碎冰碰碎一般，心中也跟着声声作响。

“你以前在哪里进学？”许清遥好奇的问道。

对于于役，除了他的心意以外，许清遥知道的太少了。

她想知道关于于役的事情，最好是所有的事情。

“在都城。”在于役心中，女孩是少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她想要知道的，自己都可以告诉她。

不过不管是以前的事情，还是现在的事情，再或是将来的事情，没有一件不是复杂烦乱的。

若是全部讲起来，恐怕一时半刻是说不清楚的。

许清遥闻言，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你为何不考功名而去行伍之中？”

于役见女孩对自己的事情很兴趣，便讲起来从前的事情。

“我有一个表兄倒是去考了，可并不容易。我想自己才疏学浅，还是不要去考的好。”

与女孩的闲谈，令于役想起以前的种种过往。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留下的只会是仇怨，不想竟然对以前那些细微的事情仍旧记忆犹新。

“你这么厉害，何必妄自菲薄。”许清遥鼓励道。

她虽无须科举，但也知晓其中不易。

虽然和于役认识的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于役并非是一般的武将，不过人各有志，是不能强求的。

看着女孩充满善意的脸庞，于役唇角微微扬起。

原来自己在女孩心中竟有这么高的评定，这让他十分动容。

许清遥觉得此刻的于役，语言诙谐，眉眼间笑意深深。

不见半点平日间的孤冷和傲然之气，清辉一般温柔，令人觉得如沐春风。

看着这样的于役，许清遥有片刻失神。

她暗自思忖着，经历过杀伐之人，脾性约莫都会变得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