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松说得话是没什么问题,可突然暴毙的兵卒,莫名死去的孟俞手下,都是疑点。
如果说都是孟俞所为,那未免太过牵强。若是那个怀有不可告人目的的严淞所为,他的本事也未免太大了些。
若说是两人联手,严松仅仅是扰乱视听,大可将严松早早除去,何必留下祸根。
还有一件事也很蹊跷,自己和冯威离开的时间不短,严松完全可以逃走,似乎是在等着被人抓住。
于役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见他偷偷抬起头,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看到自己发现后,马上低下了头。
“你很害怕?”于役面对沉水,话语间毫无微澜。
“求统领开恩,求统领开恩。”严松知道自己的小命完全攥在于役手中,就差没哭了。
“能说的小人都说了,求统领开恩。”
“能说的都说了,那不能说的呢?”于役看着严松,觉得事情并不会这般容易就结束。
严松闻言,身上直冒冷汗,一双小眼睛滴溜一转。
忙解释道:“小人一时心急,一时心急,没说清楚,小人意思是什么事情都已经说出来了。”
“当真?”于役眉宇间透着一股冷意。
一个小小的官吏都敢以下犯上,看来桑榆城蠢蠢欲动的人不少。
严松快速想了想,觉得自己并没有露出任何马脚,于是一口咬死,“小人说得都是真的,都是真的。”
于役看着严松答非所问的模样,知道其中必然有其他原因。
既然他不肯说,那么引蛇出洞也不错。
“你想离开这里?”于役一转话题,问着似乎还无相关的事情。
严松一时间脑袋没转过弯,见于役并无杀了自己的意思,心中大喜。
他本来抱着早死早托生的想法,可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是,是,小人资质差做不了什么大事,想回家乡种地去。”严松心里一高兴,嘴上就开始胡说八道。
他家从祖辈起就是小商贩,别说种地了,连种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
“那既然如此,你现在走吧,若是我改了主意,那就来不及了。”
于役话语间似有戏谑,扬起眉随意的说着,似乎并不想再去询问这件杂乱的事情。
“统领大德,统领大德。”严松大喜过望,使劲的磕着头。
于役看了看站在严松身旁的冯威,嘱咐道:“由你亲自送出营地,不必让太多的人知道。”
冯威初听统领的话,觉得十分诧异。
可当于役说出交给自己的事情后,冯威心领神会的点点头,他会好好送送严松的,免得他被旁人打扰。
冯威举着佩刀,眯着眼睛。
严松见此吓得大叫一声,明明说好放了自己,竟然让自己去死。佩刀的刀刃上闪过寒光,即将落下。
严松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了,只好认命地闭上眼睛。
只听“咔——”一声,严松没有体会到想象中的疼痛,反而觉得肩膀和背上一松,他睁开眼看了看,发现身上的绳索已经砍成两截。
严松没有迟疑,忙抖掉身体上捆缚自己的绳索,再次拜了拜于役和冯威。
站起身来,与冯威一前一后的走出了营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