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渺从那只手上回过神，不紧不慢地向沈平安所在的位置走去。

可还没有走到一半，祁渺就眼尖地瞧见床上躺着人的脸，她就算再有心理准备也那张脸吓得脸色苍白，手脚都止不住颤抖。

沈平安好像早就猜到祁渺会是这个表情，他轻轻勾起嘴角，不知道是在挖苦祁渺还是挖苦自己：“我就知道你会吓成这样，但不过，还是比我当初好多了。”

“我当初差点被轻轻吓得尿裤子了。”

祁渺脑子一片空白，听到沈平安的声音后才缓缓回过神，她压着自己喉咙里快要溢出来的恶心感，直视着床上紧紧闭着双眼的人，正确来说，那已经不能算是一张脸了。

所有的五官挤出一团，嘴唇外翻可以看到猩红的口腔，所有的牙齿参差不齐，十分像动物的獠牙，两只眼睛向外突出，眼皮几乎遮不住眼球，祁渺能看出从缝隙里露出来的眼白，鼻孔一大一小，小的鼻孔插不进氧气管，只能靠另一边鼻孔。

散落在身旁的头发才能让祁渺依稀知道床上的人是个女孩，但是那头秀发已经十分稀疏，大概是因为药物的影响，已经快要掉干净了。

祁渺全身僵硬地走到沈平安身边，面对这张脸，祁渺差点睁不开眼睛，沈平安倒是不以为意，他去卫生间接了一盆温水，用沾湿温水的毛巾轻轻擦拭从那张合不上的嘴里流不出的口水。

“对不起。”祁渺勉强按下胃里的恶心感，轻轻向身边的沈平安道歉。

沈平安缓缓摇头，他没有看向祁渺：“没关系，你能忍住不吐出来，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