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受宠若惊,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外公十分爽朗哈哈大笑起来,提出要和祁朝海喝几杯,祁朝海没有拒绝,两个男人在饭桌前喝起小酒。
可没多久,祁渺就发起烧来,她躺在外婆精心布置的房间里,身上盖的是外婆今年新缝制的被褥,额头却烧得滚烫。
唐婉莺急得团团转,退烧药早就给祁渺吃下,但迟迟不见效果,外婆也着急,“不然带渺渺去村里诊所瞧一瞧?”
祁渺烧得迷迷糊糊,浑身上下每个地方都难受得要命,被祁朝海从被褥里扶起来,背在背上,外面还刮着冷风,祁渺趴在祁朝海背上起起伏伏。
村里的医生不知道给祁渺喝下一杯什么药,苦涩得要命,难喝得祁渺快要干呕,唐贺把温水递到祁渺嘴边,让她冲淡嘴里的苦味。
药水难喝是难喝,但非常有效果,祁渺靠着唐贺躺了会,烧慢慢地就退了,唐婉莺和祁朝海纷纷放下心,回去的路也是靠在祁朝海背上,身体的乏累让祁渺逐渐想起上辈子的事情来。
她眯着朦胧的眼睛,望着路上一望无际的稻田,稻田此时已经枯萎荒凉,但再过不久又是一片生机。
“爸,”祁渺轻轻开口,声音沙哑,“爸爸。”
“爸爸在呢。”祁朝海稳稳把祁渺背在身后,在冰冷的冬日里,额头布满热汗。
“爸,”祁渺闭了闭眼,只觉得祁朝海的背十分温暖,“以前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就算生病也没有人会带我去医院。”
祁朝海一怔,脑海里闪过他很久之前在照片上看到的那个画面。
他的女儿在唐人街最脏乱的地方,大冬天跪在地上洗堆得差不多有她一人高的盘子,一双本该细嫩的手长满青紫的冻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