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安老三不甘心,但是他虽然算是这行里的人,明显不如我的本事,只得叹了口气:“没听张老板说吗?都先回车上。”
我们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见到了路边停有三两卡车,车斗上蒙着帆布,很是神秘。在装有药品的那辆车上,我拆开了刚刚被鲜血染红的纱布,帮太乾缝合好伤口,矫正断骨的接口,然后固定夹板,最后给他输了一瓶消炎点滴,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项工作并不轻松,直到半个多小时后,我才搞定。
安老三耐不住性子了:“张老板,忙完了吧?咱们就别耽误时间了,回头让那人熊跑了,咱们……”
“你他妈闭嘴!”金锁毫不留情地打断了他的话,“要他妈不是你这孙子,我们能这样?还伤了我们一个兄弟。”当着他手下的面儿来骂他,安老三这个老大未免名不副实。
我也不想逼人太甚,打断了金锁,将沾满鲜血的手擦了擦,对安老三说道:“知道我为什么拦着你,不让你的兄弟去找熊吗?”
安老三茫然摇头。
“这头熊超出了我的认知。它跟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家伙都不同,你的兄弟就仗着这几杆破枪,恐怕得有去无回。我是为你好。要想抓住这个家伙,还是得想一个万全之策。”
安老三听完我的话,眼睛里闪现着光芒:“张老板,你的意思是……”
“我可以帮你,但是我需要时间,先离开这儿吧。”
“哎哎哎,开车,快开车。”两辆车都被棕熊推下了山崖,这条公路也不像看上去那么安全,安老三连声催促下,车队启动了。
我们一路灰溜溜地回到了二道白河镇,太乾伤成了这个样子,我暂时也搁置了前往寻找闫显疆等人的计划,只想尽快能让他的伤好起来。同时,我们也开始了紧罗密布的捕熊计划。
金锁很好奇,问我为什么这么热心地帮助安老三这杂碎。
我感叹道:“这不是帮他,而是帮我们自己。从之前的案例来看,这头棕熊的报复心极强,你没见它走的时候瞪了我们一眼吗,那是一种仇恨的眼神,它可能是迁怒我们保护了安老三……”
“你的意思是……这头熊可能会回来找我们?”
我很郑重地点了点头。金锁听后,立马慌了神,拉着我的胳膊说道:“毛爷,兄弟还年轻,这副身身家性命可就全都托付给你啦!你可一定要把它捉住啊!”
我知道金锁这不是玩笑话,童化生惨死的情形以及这头巨熊的凶残程度,我们都见识过了,都十分清楚被它盯上的后果。要想以后有安生日子过,或者说要想找到闫显疆他们,这头熊是必须根除的祸患。
栅鄢寨的经历虽然让我对屠杀动物产生极大的反感,但是眼前的情形是不同的。我并非圣母婊,也很肯定的说,即便是保护动物协会的人,遇到了猛兽的袭击也会站起来反抗,这只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管是人还是动物,都是如此。
在太乾养伤的这段时间,我在安老三的安排下,拜访了很多东北的老猎人。这些老猎人,最年轻的也有七十多岁了,虽然现在的模样不济,但是在年轻的时候他们都是称霸一方的显赫人物。
这些人都是捕熊能手。在建国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打猎是国家所许可的,甚至有一些濒危动物被列为了“害兽”。比如赫赫威名的华南虎。在建国初期,华南虎在中国境内约有四千余只,但是在人们的喊打喊杀之下,时至今日,华南虎彻底灭绝了。这是自然界的一大损失,同样也值得我们反省自身。
而同样,在东北也是如此。甭管是棕熊黑熊,一度成为了农业最大的危害。所以当地人组织了猎熊队,那个年代,出现了许多的捕熊能手。而他们的经验,则给了我很大的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