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看得出来当前形势之危机,不消多说,太乾第一个纵身跳下了岩壁的另一面。乌仁图雅毕竟是女孩子,没有那么好的身手,我护着她一步步下了岩壁,三个人赶紧朝着洞穴深处跑去。未及,但听得后面“轰隆”一声巨响,回头望去,岩壁已经倒塌,掀起了漫天尘埃。而雨水混着江水,毫不留情地从坍塌的碎石堆后面冲将上来。我们大惊失色,不顾性命地跑起来。
人们常说水火之灾,水和火一旦形成灾祸,蔓延速度非常快。常人依靠两条腿很难跑过这两大灾祸。这一路上,我们也遇到了不少凸起的地方,但是高度都不甚理想。万一我们选择了一处,而雨水包围了周围,还保持着上升的态势,我们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了。
这一路狂奔,我们也不记得跑了有多远,终于停下了脚步。这里的空气不大流通,肺里感觉像着了火似的。回头望去,涛涛水势暂时看不见了。不过最令我惊异的是眼前的场景:这里立起了无数根的石柱,全都是天然形成,下面与地面相连,顶部则连接着洞顶,每一根都有三五米的高度。这等奇观,甚是罕见。
我们惊愕之余,往前面走去,见这些石柱全都是浑然一体。如果不是之前听闻乌仁图雅的父亲在这里失了踪,我绝对会认为这是一处难得的好去处,最起码比我见过的很多天然洞穴都要大气漂亮。
这些石柱林林总总,卓然群立,看上去恢弘大气。我们好奇之下,不由地往深处走去。不想此时的乌仁图雅突然尖叫:“停!不能再往前走啦!”这一嗓子,将我的思路打断,我不由地停住脚步,抬头一看,不知不觉间,我已经走到了石柱的边缘地带。蓦地,我想起了食人洞的传说,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往日的经历告诉我,越是不起眼的地方,就越危机四伏。多亏乌仁图雅喊了一声,要不然,我非得走进去不可。虽然这里的景色怡人,但我总觉得处处透着诡异,希望是我多疑了。
雨水一时半会儿漫不过来,我们也松了一口气,原地休息,准备水退了就离开这里。这时候,太乾却站了起来,朝着石柱组成的地带深处走了进去。我叫了他一声,他却恍若未闻。这一幕看得我和乌仁图雅目目相觑,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好在太乾没走多远就停住了脚步,叫了我一声,说道:“你来看。”
我疾步走去,只见他站在了一棵石柱前,石柱的下方,是一堆白骨。尽管没有头骨在内,但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是人骨!堆成了一堆,杂乱无章。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这可能就是乌仁图雅父亲的白骨!乌仁图雅只看了一眼,变吓得大叫一声,双手捂住了眼睛。
太乾看着我,似乎在等我给出一个答案。我小声对他说道:“这是人骨,从摆放的角度来看,生前可能是遭到了某种不测,肢体分离,然后全被堆在了这里。”因为人如果是自然死亡,尸体不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平躺在地上化为白骨,所呈现出的也会是生前的姿势。但是眼前这个白骨堆不同,明显是人死后,将胳膊大腿之类的堆在了一起。
我随手扒拉了一下,从白骨堆的里面拽出来了一件残破的衣服,边缘部分已经被撕裂,看上去更像是被猛兽所伤。太乾问我:“几个人?”我说道:“从目前看,只有一个人。不过……”我话锋一转,拎着那件衣服说道:“这里可能潜伏着某种可怕的猛兽,你看这里。这个撕裂口。”
“会是什么?”
我摇摇头:“目前而不知道,而且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一般食肉动物的生命周期都不会很长,比如说老虎,可能只有十五年左右。我猜,这种野兽可能不在了。”
我们交谈的时候,声音压得很低,尽量不让乌仁图雅听到,以免刺激到她。乌仁图雅捂着眼睛,说道:“赶紧离开这儿吧。”我和太乾也是这个意思,甭管这种环境下有什么猛兽,都会对我们不利。三人中,只有太乾携带了武器,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们按照进来时的路径退了回去,打算看一看雨水消退了没有。没想到走到一半路径的时候,发现前面已经汇聚成了一片汪洋泽国。因为水质十分浑浊,我们也无法探得水深,只能是找一个人下水。
太乾主动请缨。我也没有劝阻。三人中,他的身手最好,而且好像不怕冷似的。太乾涉足慢慢下到了水中,起初,水面只是没过了他的脚面。他小心翼翼地潜行,一边走一边伸出脚去探索水面下的路况。转眼间,雨水已经漫到了他的腰间。我对于他是没什么担心的,所以也不以为意。
但此时,乌仁图雅突然推了推我,指着河面,神情惊恐地问:“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