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左右两边的道路,虽然还是跟之前一样的布局,但是每块石砖上,都多了一些雕饰,看上去像是鲜花盛开一般,宁静祥和,雍容华贵。鲁长德说道:“都说蒙古是游牧民族没多少文化,娘的,这蜀王墓修得还是挺有情调的!”
不过等我走近后,才发现这些墙砖并不简单。每一块墙砖上,雕刻的都是盛开的鲜花,这种花花瓣颀长,且极窄,共分三层。看得出来,雕刻这样图案的工匠很是细心。花朵栩栩如生,看上去,这些颀长的花瓣仿佛在轻轻摇动,仿佛活了一般。看得我们目瞪口呆。
不过,我们再凑近一看,却不免吓了一跳。因为每朵鲜花中间的花蕊,都是一张闭目的人脸,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闭目状态,如同睡着了似的。这等诡异的雕刻“艺术”,我们还是第一次见到,不免内心有些惊骇。
鲁长德抬起胳膊肘碰了碰我:“喂,这是几个意思啊?”
娘的,你问我,我问谁去,真当我是百科全书啊。“不知道。”我嘀咕了一句,说,“不过,看样子我们是走出来了。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总觉得这个地方很诡异,让人不舒服。”
这个提议绝对是正确的。因为不等我说完,另外三个人就往前走。鲁长德还推了我两把:“那就走走走,赶紧走。”
我们沿着这条路又走了几十米,丹战忽然开口说了句:“不对!”
“嗯?”这是我最担心的一句话,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一开始那诡异的鼾声,也许是鬼附和迷宫,让我周身觉得寒冷,恨不得打哆嗦。丹战的这一声示警,更是令我的神经紧绷到了极限。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两边墙壁上的变化?”
听丹战这么一说,我们又将头上的矿灯照过去。仔细一瞧才发现,这里的墙砖上虽然也像之前一样,雕刻了花蕊为人脸的不知名花朵,但是此时的人脸,刚才还是紧闭的双目业已睁开,甚至嘴角上扬,带着一种放肆的笑容。
黑暗的环境中,满墙壁都是这种的画面,足以令人心惊胆战。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往回走是不可能的。我赶紧招呼大家继续向前。鲁长德没心没肺,非得问为什么这样,这些墙壁上的花是不是活的。
我不想引起大家的恐慌,遂说道:“这只是一种震慑盗墓……闯入者的手段,没什么可害怕的。石头上雕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是活的呢?”饶是如此安慰大家,但是他们谁都没有接我的话茬儿,看得出来,我这番话丝毫没有任何的震慑力。
之前太多的遭遇已经证明,在这座神奇且诡异的蜀王墓里,没有什么是不可能发生的。即便是这些怪异的花朵突然从墙壁上跳出来,也并非不可能。
我们都加快了脚下的步伐,最后,来到了一处狭窄的通道。按照人形墓的构造,这里应该是“脚腕”处了。果然,谨小慎微地穿过了这处狭窄处,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扇巨大的石门,举架也突然高耸起来,足有十几米的高度。石门上刻着一幅画,上面雕刻的是一幅骇人的画面:一个女人被绑在了柱子上,行刑手正在用一把尖锐的匕首割她的脸皮,另一边的王座上,端坐着身材肥大的蜀王,形象与之前我们看到的壁画一模一样。
“操,这他妈看着怎么跟鬼屋似的。”即便是鲁长德这样的亡命徒,也觉得这幅石雕太过残忍了。
古代的刑罚,不管是中国还是外国,都是五花八门,其要职就是要让受刑人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剧烈痛苦。
门板上雕刻着这样诡谲的画面,门后的世界会是什么?会是当年蜀王行刑的现场还原吗?想到血腥且恐怖的行刑场面,我的汗毛都一根根竖了起来。
魏长青可不管这些,之前还怕得要死。但眼见有了门,上前就要推:“哈哈,老二啊,咱们要的东西就在这里面了,来,帮我一把!”
鲁长德自然对他言听计从,伸出双手抵在门板上,发力推门。我几乎来不及阻止二人:“你们……”
话还没出口,就听得狭窄的通道内传来了一声尖啸。就像是将耳鸣扩大了数十倍,十分痛苦,我只觉得自己的耳膜都要被洞穿了。不得不双手捂紧了耳朵,蹲在地上。足足过了一分多钟,这种啸声才渐渐减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了。
魏长青从地上爬起来,一张脸从白变黄,从黄变红,从红又变白。他目光呆滞,身子晃了两晃,最后扶着一边的墙壁哇哇吐了起来。原来,人的耳膜受到了巨大的冲击,真的可以催吐。另一边的鲁长德也不轻松,扶着墙壁勉强站立,只不过两条腿不停地打颤。丹战蜷缩在一边,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从他抖动的嘴唇看,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这边的情况甚至不如他们,啸声刚消失的一瞬间,我全身的汗腺都涌出了汗水,只一瞬间,全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似的。这种啸声尖锐刺耳,简直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现在看来,更像是一种警告,只要有人撼动石门,这种啸声便会传来。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推测。要想知道真相,只能是再次推动石门。不过这样一来,啸声万一加倍,我们很可能七窍流血而死。
好半天,足有半个多小时,我们才逐渐缓过来了。丹战看着我,想询问我是怎么回事。他还没有开口,我已经知道他想说什么了。栅鄢寨常年与世隔绝,像丹战这种与外面世界接触过的人肯定对外面的未知事物充满了好奇。
但是这种啸声发出的其中的原理我一无所知,也许是利用了风哨,也许就是一种未知的尖端科技,更甚者可能是某种机关作祟,但无论哪一种,只有一点可以肯定——依蜀王的这种暴戾性格,我们此行凶多吉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