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听到婴儿的哭声,再加之身处这样的环境中,这本人就足以令人胆寒。这声婴儿啼哭恍如一记冰冷的刀,直戳心底,我瞬间就觉得手足发寒了。哭声并未停止,反而越来越近,声音也越来越飘忽,时高时低。金锁的脸刹那间像是一张白纸似的,嘴唇哆哆嗦嗦,良久说道:“怨婴……是怨婴!”他突然发出的这记呐喊,声音劈裂。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见他这么惶恐不安过。
我记得在八百媳妇皇陵中,我们也遇到了一次,不过最后证实金锁那时候所说的怨婴,不过是一个古曼童而已。刚才还好好的金锁,为什么听到这记啼哭就变成了这副样子呢?我百般不解。
一旁的太乾和古一指也紧张起来,神情凛然,如临大敌。我拉着金锁回到众人身边,问古一指:“前辈,这是怎么回事?”古一指也呢喃自语:“要真是怨婴……就麻烦了!”
我努力让金锁冷静下来。这时候,我是唯一不紧张的,也许应了那句话,无知者无畏,我并不知道怨婴的可怕之处。当初在八百媳妇皇陵中,古曼童不也照样被我们摆平了嘛。但是古一指却对我说道,眼前的情况完全不同。
这时候,金锁也逐渐清醒过来了,他对我说出了一件往事。那还是在他学艺之前了。一开始,金锁所学的并非什么西派盗墓的本事,而是通灵。我忽然想到了韩笑当初带我去见的那个通灵老人。
世人所理解的通灵无非是装神弄鬼与所谓的“死人”通话,其实不然。通灵分很多种,除了上面提到的,还有灵媒、驱鬼、镇宅、平怨等等等等。
“之所以干这一行,是因为当初出生的时候,我是先天残疾。左眼是看不到任何东西的。九岁那一年,我的头摔在了台阶上,至今左额都有一道寸长的疤痕。可是说来奇怪,有一个人扶我起来,伸手在我额头上拍了拍,当天晚上我的左眼居然可以看到了。不仅可以看到活人,也能看到死人。”金锁叹了口气说道。
“小时候不懂事,我老以为家门口蹲着一个老人,便时常跑过去与他聊天。那一阵家里人三天两头带我去医院,直到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他们看不见那个老人。后来家人发愁,都说我短命,村里人还说三道四,认为是我引些脏东西进宅。小伙伴儿们也在大人的逼迫下一个个离我而去。
家人慌了,找人来给我算命。这一天来了一个姓秦的算命先生,右腿是瘸的。他对我父母说要我跟他走,十三年后会让我回来。家人虽然不舍,但也没有法子。因为秦先生说这样是给我续命。何况因为我的缘故,村里面的乡亲已经渐渐疏远我家人了。
就这样,我跟秦先生走了,也就是我的师父。
那一年是个冬天,雪很大,我十二岁。
跟着师父也学到了不少本事,六年后,我十八岁那年,师父开始让我单干了。所得的钱,三七分账,我占三成。
那次的雇主是在北京,一个身价百万的富豪,姓马。住在了东湖别墅区,那个地方的住户非富即贵,师父告诉我不必紧张,一切照旧就行。来到了这里,富豪的管家接待的我。看我从车上下来的一瞬间,他的第一反应不是欢迎,而是问了句,怎么这么年轻,秦师父呢,为什么没有来?
我说道,师父最近抱恙,所以差我来了。
管家冷笑,说,这么年轻就想混饭吃,要知道,我们老板的钱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没说话,只是笑了一下。自从师父让我单干后,被人看扁的时候多了,我已经习惯了。
管家让我进了屋子。这间别墅上下三层,足有近五千平米,后面有花园和游泳池。即便是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也丝毫不夸张。
管家没说让我坐,也没给我倒杯水。过了一会儿,富豪出来了,四十多岁的年纪,个子不高,面容清瘦。关于他的形象,媒体已经太多曝光了。我只需自我介绍就可以了,你好,我叫李金锁。家师抱恙,所以,这次遣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