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像是一间教室,有黑板,有讲台,有桌椅……太乾的站在门口愣了许久,瞳孔放大,身子摇晃。要不是有我在旁边一把扶住,他险些站立不住。我现在完全可以体会太乾的这种心情,太恪剑当年离开这里后,就再也没能回来。面对着自己父亲最后出现的房间,有几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呢?
太乾迈动了步伐,显得沉重且虚晃。我不得不在旁边搀着他。太乾缓步踏上了讲台,摸了摸讲桌,上面积满了灰尘。“一毛。”他突然叫了我一声。
“啊?”我没想到他会在这种情况下叫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们进去!”当太乾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恢复了以前的那种神态,尽管眼圈有点儿红,但还是很快平复了心情。
他快步走到了主楼前,手起刀落,碗口粗的铁链应声而断。白业看得直咋舌:“我的天,这位帅哥,我能看看你的剑吗?”太乾收剑入鞘,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伸手推开了紧锁了不知多少年的门。
推开门后,我们站在门口,扑鼻而来了是一股尘土的气息,伴随着霉变的气味。金锁捏着鼻子:“这味道,怎么比死尸还难闻呢?”
太乾捂着鼻子,挥了两下手,率先进了主楼。我们紧随其后。这条走廊幽深狭长,脚下还都是水泥地。有的地面都已经开裂了。左右手两边都有房间,一一对应,只不过很多房门都已经锁死。太乾抬腿一一踢开,所见所闻无不令我们失望,有的只是普通办公室的布局,有的则像会议室,还有的是宿舍。上下三层楼转完,好容易在二楼发现了一间档案室,却发现所有的档案盒都是空的。我的心情突然有点儿失落:看来当初大家从这里撤走的时候,这些档案不是被销毁,就是被带走了。
我失望地把档案盒丢在了地上,尘土掀起了一片。当这些尘土渐渐散去后,我忽然注意到了隐藏在尘土下面,有一页纸。我捡起来,拂去了上面的尘土,发现这页纸已经被烧去了大半儿,剩下的残页上印着半个公章,还有一句批示。这句批示的内容只有两个字:“同意。”整间档案室都没有被火烧的痕迹,我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这是当年销毁重要资料时留下的。不过只有一片残页,我暂时没办法知道这个同意的项目是什么。但是它既然能被销毁,想必十分重要了。
我们在这栋三层的主楼历来回来走了不下七八次,每个房间都经过了再细致不过的搜寻,却都没有找到我们要寻找的有价值的东西。最后大家都累了,干脆就坐在台阶上,边休息边梳理整件事情的经过。
按照白业所回忆的,主楼里空无一人,却突然冒出来的十几个人,这些人就像是突然冒出来似的,这一点是不合乎常理的。我一直尝试去寻找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却徒劳无功。
金锁说道:“唉,说不定就是一群鬼呢!毛爷你想想看,当初咱们俩在鬼市是怎么死里逃生的?叶欣欣是怎么附上兵站新兵的身的?”
我不否认,金锁说的这两件事情确实在某方面颠覆了我的认知。我如果是个鬼神论者,也不会做这倒霉的买卖了。白业不说话,我和金锁也陷入了一种死胡同的苦死。此刻,太乾突然开口问道:“你的望远镜是在哪个房间捡到的?”
白业指着我们右手边的一个房间:“就这间。”
这个房间我们翻找了不下十次,却没有任何线索。这一次,能有希望吗?屋子里六把椅子,隔着三张办公桌面对面摆放,这是过去办公室的典型布局。太乾又问:“望远镜呢?”
白业走到窗台前:“那时候望远镜摆在了这里。”
我们全都聚过去,我实在不明白太乾问这些无关痛痒的问题有什么用。一个小孩儿,见到了新鲜玩意儿自然会有贪婪欲,白业偷偷拿走也是一时糊涂,没必要揪着不放。没想到,太乾向我伸手:“望远镜。”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究竟要干什么,忙不迭翻出望远镜给他。太乾站在窗前,对好焦,举起来望向远处。我见他轻咬嘴角。看了一阵儿后,太乾长出一口气:“远处有东西。”我拿过望远镜,朝着太乾刚才所望的方向往过去,却朦朦胧胧一片,什么都看不清。外面雾气正浓,我眼神可不像太乾那么好。
我放下望远镜,说:“要不咱去看看?”没成想,这垂下手的一下动作,望远镜鬼使神差地没有抓紧。望远镜掉到了地上,“咚咚”跳了两下。听到了这记声音,我们的心都悬起来了——我们的脚下,竟然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