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太乾张开左臂挡在了我们身前,他虽然没有说话,我们却都知道这是一个危险的信号,只好听从他的意思,站在原地不动,却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张望。这是一幅很奇怪的画面,一群人眼巴巴地关注着一只老鼠。这幅生动的场景难得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但它却的的确确地发生了。
那只老鼠沿着洞壁使劲往上蹿,距离洞口边缘越来越近,却冷不防四周洞壁上突然闪出了密密麻麻数不清的孔洞,每一个小孔洞上,都有青铜铸就的小管儿。一看到这些,我头嗡的一声就炸了——这些青铜管,竟跟我在八百媳妇皇陵迷宫中遇到的一模一样!
我还在错愕之间,金锁却大声吼了句:“要糟!都闪开!”他的话音尚在回荡,还没有完全消散,就听“呼”的一声,数不清的青铜管内同时喷着出了炙热的火焰。犹如一条条奔腾的火龙,朝着老鼠席卷而去。老鼠“吱吱”惨叫两声就没了动静,当火焰消散后,一股黑烟从洞底飘散上来,我们闻到了一股烧烤老鼠的臭味。
我们每一个人都好久才从这一幕中缓过神来,没想到这里的机关竟然这么厉害,区区一只老鼠就能触发。我原以为几百年甚至上千年过去了,机关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地老化。可是如今看来,这里机关的灵敏度依然存在,就算是一只老鼠的体重,也能够轻易触发。
再有就是这种机关的狠辣。我知道,老鼠这种生物的生命力是十分顽强的,在这里星球上,没有它不能生活的环境。另外,我也曾亲眼见过全身着着火飞奔的老鼠,还不到一个月,又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了。可是眼前这道机关,仅是一眨眼的功夫,老鼠就被活活烧死了,速度之快令我大为惊诧。
火苗持续了几分钟才熄灭,而后邢洛蹲下来,手掌放在了洞口周边的地砖之上,说道:“好了,这里已经安全了,我们走吧。”我们正要迈动步子,她又说道:“走两边,尽量贴着墙,万一摔下去的话,机关还会重新启动。”我们一听这话,哪里敢不从?
这个洞口三米见方,面积不小,几乎快与我们脚下的路等宽了。想要成功避开的话,我们只能是背靠着墙,脚下踩着洞口两边空出来的巴掌宽的一条地砖,小心翼翼地挪动。谁都不敢往下看,倒不是因为这洞口有多深,而是畏惧这道机关。
这样的姿势我们几人都还好说,唯一麻烦的是金锁,挺着个大肚子,两只眼睛紧紧闭着,三五分钟都没敢动。程天侯催促道:“偶缩李老丝哇,你动一动阔不阔以?”金锁眼角边的鱼尾纹都叠在了一起:“少废话,要动你动,锁爷不拦着你!”他堵在了中间,后面的程天侯进退不得,极为尴尬。
幸亏太乾身手了得,率先走到了对面,他先是伸手拉了我一把,然后又拿起绳子抛过去。可是金锁眼睛紧闭,根本看不到绳子抛过来的方向,也不敢随便伸手就抓。我连喊了好几句,他就是不睁眼。最后我灵机一动:“我告诉你,你小子就怂吧!回去后,我就告诉你那几个伙计,看你以后怎么混!”一听我说这话,金锁眼睛睁开了一条缝:“毛爷,不用这么狠吧?”
太乾瞧得真切,扬手甩出了绳子,金锁顺势接住。大家这才松了口气。望着这个陷下去的洞口,我心悸不已。但是扭头看看太乾,心想这道机关虽然凶险,但是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啊?太乾一进入这里,就随时做好了准备,可是头一道机关如此轻松,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表现得如临大敌一般。
这时,太乾忽然左右看了看,眼神中充满了警觉。“怎么了?”我问道。
太乾又看了足有五六秒钟,然后才说道:“没事。”
我们在邢洛的帮助下,算是通过了第一道机关。现在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条岔路,左右各有一条笔直的通道。邢洛也不理会我们,自己一个人坐在了那里拨打着八角算盘。金锁哭笑不得:“大姐啊,您老究竟是专业的还是业余的呀?”邢洛充耳不闻,一点表情都没有。我赶紧拍拍金锁的肩膀,示意他安静。不过对于邢洛这样的行为着实不理解。一座迷宫,岔路口何止成百上千,要是每一个都这么计算一遍,我估计走出这道迷宫的时候我可以过我的八十岁生日了。
当然,只是调侃着这么说。户外探险,每一个人携带的食物和水都很有限,我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供邢洛计算。忽然,邢洛主动开口了:“这座迷宫是依照古法建成的,一共有六万多条路,两万多个路口,我们能选对的几率能有千万分之一就不错了。”六万多条路!听了这个数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六万多条路组成的一座迷宫,这座迷宫得有多大啊!
邢洛说到这里,她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收起八角算盘:“走这边。”一边走,她一边跟我们解释:“这种迷宫是奇门遁甲中的‘三才阵’,你知道什么叫奇门遁甲吗?”
我还没来得及说,一旁的金锁就说道:“不就是路边摊上一些算命瞎子的招数嘛,一个太极图,配上八卦。”
邢洛微笑着摇摇头,说道:“奇门遁甲其实是三个概念。”她先是紧握粉拳,伸出了一根大拇指:“奇。”伸出了一根食指:“门。”最后又伸出一根中指:“遁甲。”金锁问道:“啥意思?”一向惫懒的金锁什么时候这么好学了?其实我心中明了,这小子是借故跟邢洛搭讪。
邢洛也耐着性子解释:“所谓奇呢,就是指乙、丙、丁,也就是日月星,我们通常称它们为三奇。门呢,你们进来之前已经见识过了。”
金锁一拍手:“哦,就是什么惊、死、生、开这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