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呜”一声,震得我手臂发麻,工兵铲也掉落在地。定睛一看,站在我身后的竟然是太乾,我松了一口气:“人吓人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太乾不说话,他扭头盯着一处地方,眼神中充满了不可思议。我还是第一次看他做出这么夸张的表情。我循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他盯着的是那处玉矿脉。
“小毛,小毛!”一记苍老的声音传来,是老赖。他和黄宪章俩人一前一后地走了过来。我有点儿诧异,金锁还吊在了半空,他们俩老胳膊老腿儿的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咳,这上面有条路,直通到这下边的。你怎么受伤了,还这么厉害。”
我把凌飞泉袭击我的事情说了一遍,所有人都惊诧不已。老赖直摇头:“这小子这么狠呀?这回可真是打了一辈子鹰,最后让鹰啄了眼啊!那孙子呢,我要把他活剐了。”我不想让这件事情再纠结下去了,反正困扰我的谜团够多了,不在乎这一个。“已经跑了,以后得小心点儿了。”我扭头望望太乾,这小子正盯着玉矿脉发呆。他的双眼像是中了邪,直勾勾的,少时,还伸出手去放在了玉矿脉上。
我走过去说道:“牛逼吧?第一眼看到这东西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这么大的一条玉矿脉,值不少钱吧?可惜呀,这地方不是谁都能来的。”说到这里,我问老赖道:“哎,老赖,你知道想开采矿石需要什么手续吗?”
老赖的两只眼睛冒着光:“这个呀,你别想了,凡是地下的,都是国家的。你不要整歪门邪道呀!”
我笑了一下,黄宪章在我不方便说,长这么大,这些歪的邪的我做过的也不少。
“毛爷,毛爷,您在吗?”半空中,又响起了金锁的叫声。
“这位小同志非得要亲自来找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们还担心那些大鸟会攻击他呢。没想到传来了一声爆炸声,惊得大鸟全都飞走了,这位小同志才下来的。”黄宪章笑着解释给我听。
我叹着气摇了摇头,没好意思说爆炸是我引起的。我走过去从老赖那里拿出了一把信号枪,装上照明弹后对空打了一枪,一瞬间,周围亮如白昼,我们看到了金锁,金锁也看到了我们。他激动地直叫:“卧槽,你们都在啊,太好了,我就说……”话音未落,兴许是太兴奋了,金锁的没有抓紧绳子,跟我一样,顺着斜坡一路滚了下来,这一路上掀起了尘埃无数,还伴随着杀猪似的惨叫:“哎哟哟,唉呀妈呀,卧槽,哎呦,啊——”
到最后,就是一路尘埃中夹杂着一记肉弹,狠狠地撞在了一块大石头上,金锁这才刹住了车。幸亏这小子皮糙肉厚的,虽然这一下撞得不轻,但是并没有撞到脑袋等致命要害,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我们赶紧跑过去。
金锁坐起来后,先是哇哇吐了一地,然后又开始抱怨了:“毛爷,为了你,我这可算得上是义薄云天、义无反顾、义字当头、义……”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行,知道你小子讲义气,我也不含糊,看到没,就连受伤,也是我陪着你一起伤。”说着,我指着全身的伤处给他看。
我原以为金锁会问我一句“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或者是“你的伤哪儿来的”之类的话。没想到这小子一把把我扒拉到了一边,刚才还站不起来的他突然站了起来,着了魔似的朝着玉矿脉走过去,两只眼睛都直了,嘴中感慨着:“我的天哪,这……这……这是老天爷开眼了啊!”他几乎是一路跑过去的,双手颤巍巍地抚摸着玉石,喉咙咕咕作响,不停地嗫嚅着:“发财了,这下发财了。”
黄宪章则说了句:“太大了,带不走。”这确实是个问题,这东西是好东西,但是体积太大了,又沉。
“不要紧,不要紧。我们每人敲下一小块儿来。老首长,你瞅瞅这质地,乖乖,随便拳头大小的一块也是上百万的价格呀!”金锁是这行的行家,他既然这么说了,就八成错不了。说完,就见他打开背包,拿出了一个凿子,又随手捡了块石头,看样子是真的要凿了。
这么大的一块玉石浑然天成,是大自然历经几千万甚至上亿年形成的,质地优良,色泽光润,金锁这么加以破坏难免可惜。但我不是圣母婊,金锁舍命涉险来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求财,他既然要做,我也没理由拦着。
哪知金锁将凿子刚抵在了玉石上,举起石头正要砸,一旁的太乾开口了:“不要动!”
金锁愣住了:“面瘫侠,你别拦我,今儿锁爷是豁出去了。有钱不倒斗,倒斗不空手,我总不能白来一趟!”
太乾两只眼睛如同鹰隼般死死盯着玉石,说了这么一句话:“里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