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告诉我的!”
一句话,竟然噎住了我。这是在栈道边上太乾对我说的,他提到过这么一个人,还说等这里的事情了了,就带我去见他(她),却一直没有告诉我这个人是谁。
很快,铁棺被打开了。出人意料的是,里面是中空的,推翻了我的猜想。铁汁浇筑不可能造成中空的造型。很可能是封棺的时候,整体浇筑了铁汁,造成了这种假象。棺材里躺着一个早已腐烂的尸体,穿着元代达贵的服饰,一看就不是个一般的主儿。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早就化为了一堆白骨,但他身边的陪葬品确实有不少。
太乾也不避讳死人,伸进手去就扒拉开了,像是在找什么重要的东西。
金锁撇撇嘴,笑声在我身边嘀咕:“不是吧,这也行?怎么一点儿规矩都不懂呢?”大概是他看着太乾这种近乎“暴力”的盗墓方式很不理解吧。
这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鸮鸣。我们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头顶已经出现了一群人面鸮。在这个角度和这个空间,它们的笑脸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金锁先慌了神儿:“操,真是临老才夺宝,夺宝惹身骚!锁爷不管了!”他冲到了铁棺边上,随手抢了一些东西,可惜背包不在,他只好抓了一些看似值钱的小件儿,喊道:“连你们那份儿我都拿了,同志们,跟我冲啊!”说完,率先往来时的洞口冲去了。
老赖和黄宪章也跟着冲,老赖还招呼我:“小毛,还愣着干嘛,快走啊!”
看看头顶,人面鸮已经低空盘旋,看样子离我们非常近了,随时可能发动攻击。我吼道:“太乾,快走!”
谁知道,太乾突然红着脸怒吼:“我必须得找到那件东西!”他额上青筋暴起,眼睛布满了血丝,脸色铁青。认识他以来,他是第一次有这样的表情。
我不由地被吓住了。老赖回过头来拉住我:“这小哥你还不放心嘛,人家比你能,快走!”不由分说,拽着我就跑。
跑到了洞口外,赫然发现这里也到处飞翔着人面鸮。我们没有了武器,没有了工具,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绝境。黄宪章老当益壮,当机立断:“快,跳河!”
一听说又要进入这恶心的绿水里,金锁的眉头直皱:“不是吧,又来?”
“不想死的跟我走!”黄宪章“扑通”一个猛子扎了进去。
我一跺脚,妈的,顾不了这么多了,能活一刻是一刻,反正胃里没东西可吐了。我也紧跟着跳了下去。老赖和金锁没有了选择,只得咬牙跟着跳下来。
因为急于逃命,我这一跳,扎进了水面很深很深,估摸着有差不多五六米了。一入水里,我也不敢冒头。对于猛禽来说,捕捉浮在水面的鱼就跟在自助餐桌上取餐没什么区别。水下绿油油的一大片,也看不清周围的环境。水游动在裸露的手和脸上觉得就像是一层油,十分难受。
我也不知道自己游了多远,只是觉得屏气越来越困难,渐渐开始脱力了,我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能慌。水下一慌的话,是最容易挂的。又游了一段距离,我终于坚持不住了,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地呼着空气。头顶一阵疾风吹来,我看都不看就赶紧潜进水里。抬头望去,一只巨大的人面鸮从水面掠过。要不是躲得快,我今天就得出现在他的菜单中了。
我在水下极力搜寻着同伴的身影,又游出去好一段路,才发现前面有个身影也在往前划,游过去一看,是黄宪章,他冲我比划了一下,是专业的潜水手势,可惜我一个都看不懂。他只好瞎比划,闹了半天我才看明白。他的意思是找到了一条路,问我其他两人在哪里。我不得不浮出水面换口气,去寻找他们两个。
刚划出去没多久,老赖急匆匆地过来了,冲着我好一通比划。必须承认,相比于专业的潜水手语,这种瞎比划的手势我能更快的明白:老赖的意思是金锁遇到麻烦了!眼看就要出去了,金锁可不能出事,我急忙划过去。
绿蒙蒙的一片水下世界,我跟在老赖后面,终于见到了金锁,只见他两只手抓着自己的一条腿正在拼命挣扎。我急忙游过去,到了他身前一看,不禁寒毛直竖。金锁的左腿上,一条已经断成半截儿的千足虫正狠狠咬住他的腿。千足虫一般性情温顺,但是也有个别品种性格暴戾,带有剧毒。尤其是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古墓中,生物体系独立,昆虫动物能进化成什么怪物都不足为奇。我赶紧小心捏住了千足虫的头部,将它远远甩开,拉上金锁拼命游去。
这一路上,我们不知道浮出水面换了几次气,等到体力耗尽的最后时刻,我们周围的水质已经变得十分清澈了。待我们见到了一丝亮光,终于游出了水面的时候,赫然发现,这是一处我们并不曾见过的湖面。这里景色恬静,静谧祥和,谁能想到我们刚刚经历了一番生与死的冒险呢?
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步走上了湖畔,金锁面色发黑,牙关紧闭,左腿已经肿得跟水桶似的了。我问黄宪章认不认识这是哪里,这附近哪里有医院。
黄宪章的回答令我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