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被藏狼的“斥候”干扰,我们路上必须加快行程了。这样也好,急匆匆地赶路,我们出了一身的汗,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暂时躲避了骤降的气温的侵袭。这一路上我们也不敢聊天,更不敢耽搁时间,生怕再遇到藏狼。下次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大概两个多小时后,气温已经骤降到了零下二十度,出了汗,立马就结成了冰霜,我们全都冻得瑟瑟发抖。跟着,四肢也渐渐麻木起来。饶是如此,我们还不能做任何的停留。一旦身体完全失去了视觉,在这种环境中就意味着死亡。尽管道路险僻难行,但我还是咬牙坚持。
就在我感觉再也坚持不下去的时候,眼前的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点灯光。这点灯光就仿佛是生命之源在召唤,我们欢呼的同时,感觉到身上重新充满了力量!
黄宪章却一点儿也看不出高兴的神情,他只是嘟囔了一句话:“奇怪,怎么会有灯光呢?”
我一愣:对呀,之前黄宪章说过这里是一个荒村的,应该没有人居住,莫名其妙出现了灯光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有人在?还是像我之前那样遇到了狐仙?莫名想起了上次遇狐仙的经历,心里不由地打了一个寒颤。
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进村,外面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看到无论是老赖还是黄宪章,他们的眉毛和嘴唇处都结满了冰霜,想必我也是这样吧。可惜脸都冻麻了,没办法感受到。
我们从一处高岗上相对平缓的路上走下来,进了村子。那处灯光是在村口,看看停在村子外的吉普大越野,我们推断这可能是几个驴友出来游玩的。我们欢呼雀跃,这个时候不可能独处。我们没装备,没食物,没水,而且这里既然成为了荒村,很大可能是因为交通不便。如果没有救援的话,三天我们走不出昆仑山就意味着死亡。
作为圆滑的长者,老赖上前拍了拍亮着灯光的屋子,“吱——呀——”一声,一个男子打开了门。这个男子长得骨瘦如柴,身材矮小,看打扮像是一个汉人,他看了看我们四个,一开口就用公鸭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老赖赶紧满脸堆笑:“我们是来这儿旅游的,跟大部队走散了,想借你们这地方歇会儿,讨点儿东西吃。”
小瘦子一听就不耐烦了,晃着手:“我们自己还不够呢,快滚快滚,滚滚滚!”
屋里传来了一声:“老六,是谁呀?”
“叔,是几个遇难的,想管咱们要点儿吃的。”这个叫“老六”的小瘦子冲屋里喊。
屋里的那个声音又说道:“让他们进来吧。”
小瘦子这才不甘心地开门放我们进屋。
当地多民族杂居,屋子建得也很有意思,从外面看来像是少数民族的产物,但是屋子的布局:两边各一间卧室,中间一个带着灶台的大屋,又像极了北方汉族的建筑。我们进了屋,发现屋里有两个人,一个是四十多岁的人,正坐在灶台边上炖着美味,架在灶台上的铁锅里传来阵阵的香味儿,让人垂涎欲滴;另一个却是一个让我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正睡在地上的老熟人——老财!
我打了一个突:老财怎么会在这里?不必说了,这一定是胡九川的杰作了。
老财正在眯着眼睛睡觉,听见有人进来了,他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看了一眼,我以为他一定会跳起来大叫,没想到就像不认识我似的,翻个身继续睡了。
我松了一口气,老财不可能不认识我。他没有表现出来,一定有他的原因。可能是受到了某种威胁。眼前这个中年人和小瘦子说不定就是看守他的人,我决定见机行事,我给了老赖和金锁一个眼神,让他们俩不要动声色,主动上前对中年人说:“大哥,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都得冻死了。”因为太冷了,我说话的声音都颤抖了,无形中也为自己的演技加了几分。
中年人从灶台边上拿起了一瓶白酒,光秃秃的瓶子也没有商标,举起来说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来,整一口。”一嘴浓浓的东北腔。
老赖一听,主动凑了上来:“唉呀妈呀,你是东北的?”
“嗯呐。”
“哎呀,我也是,你说咋这巧呢?老弟你东北那嘎儿的?”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这俩人越说越动情,越说越亲热,瞅那架势恨不得一个头磕地上了。老乡唠嗑我也插不上嘴,只好要了一些应急的药品帮金锁换药。小瘦子好奇,凑上来伸着脖子望。
将我解开金锁腿上的绷带,露出了皮肉外翻的伤口时,小瘦子明显打了个哆嗦,也用一口纯正的东北腔说道:“唉呀妈呀,这哥们儿伤得不轻啊!咋整的?”
“碰到狼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