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间是做什么的?”
黄宪章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一开始是一间办公室,后来改成了一个宿舍。不过……你这么一问我想起来,那个房间……是……”他犹豫了片刻,始终说不出口,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在我连声的焦急催促下,黄宪章才缓缓说道:“是我给科考队腾出的房间,而且……当年那个辽宁兵被‘鬼上身’也是在207……”
在昏暗的光线下,我禁不住阵阵发寒……这个房间如此诡异,却更加坚定了我要前往的决心。“走,我们去兵站!”
当得知我这个决定的时候,金锁趴在我的背上叫苦不迭,企图用自己苦口婆心祥林嫂似的本事劝我回头:“我说毛爷,你说你这是何苦呢?那个兵站那么诡异,你还敢去,这不是自讨苦吃吗?我听说呀,兵站可都是至阴至寒的地方,咱们该不会遇到什么脏东西吧?”
我沉默不语,想起来当初金锁被叶欣欣上身的景象,而且黄宪章的兵被上身的时候,“叶欣欣”还留下八百媳妇、察合台汗国和龙的信息,不管是真是假,身为科考队的一员,叶欣欣肯定与这三者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为了避免遇到藏狼群,我们掩埋了叶欣欣的骨骸后,就特意选择了下风向的地方走,我知道狼的嗅觉非常灵敏。我们和这群畜生结下了这么深的梁子,万一被它们捕捉到了我们的气息,被追上是迟早的事情。虽然有点儿绕远,但是两天内,我们还是到达了兵站。令我们欣喜的是,路上还遇到了一个放牧的牧民,从他那里买了些食物,还好金锁这样的财迷财物都是贴身放着,也帮助我们度过了危机。这一路上他还喋喋不休,说自己买装备的钱我还没给他报销呢。我只好安慰他说,回到景洪后把我店里的一个象牙雕给他,他这才罢休。这小子实在够贪心的,我那件象牙雕可是镇店之宝,价值白余万呢,但我也顾不上这么多了。
我们到达兵站后,发现这里早已破败不堪了。这是典型的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建筑风格,门口的铁栅栏大门锈迹斑斑,上面巨大的八一红星都掉漆了,露出了本来的铁锈。推开这扇门,迎面而来的是一座三层高的灰白色大楼,楼顶写着的宣传标语恢复了原有的水泥灰颜色。楼房外露的玻璃有的都已经碎裂,即便没有碎的,上面也都布满了灰尘,老实讲,这座楼的确有“鬼楼”的氛围。
在黄宪章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楼的门口。这扇门还是过去那种木质的镶玻璃的弹簧门,门把手上被粗大的铁链缠绕锁紧。金锁一瘸一拐地推开了一条缝儿往里看,说道:“这里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来了。”这不废话么?
黄宪章说,青藏公路等多条道路修建后,这里就变得荒凉了,因为交通不便,附近的村民也都逐渐迁走了,所以后来,兵站也搬了。金锁也不客气,别看腿受伤了,还是直接一脚踹碎了玻璃。这孩子做事不动脑子,怎么说这也是黄宪章曾战斗过的地方,我急忙向他表示歉意。黄宪章却叹了一口气:“没事,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再说了,我又没钥匙,不这么做,咱们也进不去。”
过去的这种门多是安放在医院、政府或者机关单位,常人百姓家是没有这种门的。一是安不起,二是只要敲碎玻璃就能进来,防贼的效果实在不咋地。我们弯腰顺着玻璃口钻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条幽深的通道,头顶残破的灯泡随着灌进来的风左摇右晃,两边半绿半白的墙壁早就失去了雪白的本色,代之以的是一些乱写乱画的痕迹,大致扫了一眼,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比如“xxx我爱你”“xxx不得好死”“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我想要xxx”……看来这里废弃后,有很多熊孩子想方设法进来过。脚下是一些丢掉的杂物,有纸张还有垃圾,也有一些军鞋军袜之类的。
进门不远的右手边就是楼梯了,不管是扶手还是台阶,都伴着厚厚的灰尘。一楼与二楼衔接的楼道口,有一列醒目的标语:“注意军容!”还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镜子,不过镜子早已碎裂。我们拾阶而上,来到了二楼。这里的杂乱程度不比一楼差,跟花果山似的。我莫名想起来了,我参加完高考后,所有学生一起撕书的画面了。碎纸像是雪花似的洋洋洒洒地落下来,现在想起,那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之后的宣泄吧。
我们上了二楼后就往左边走,每经过一扇门,我都会留意上面的房间号。门牌号还是那种老式的木质结构,上面刷上了军绿色的油漆,号码是用红漆标注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种颜色搭配太不好辨认了。不过有一点,倒是杜绝了一些红绿色盲。
随着岁月的流逝,很多门牌号都掉漆了,更难以辨认,不过我心中默数着房间顺序,又有黄宪章的引路,最终我们来到了一扇房门前。房门上面的门牌号彻底看不清了,但我们都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207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