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艰难地辨认着这些字,心急如焚,心说我的刘老先生哎,人命关天,你就不要在这里拽文了!直到下一句,我才看清楚:天时四柱,镇海分洪。扭转乾坤,朗朗晴空。刘相留下的内容只有这四十五个字,这几句打油诗似的言语弄得我彻底懵逼了,但这时候也不能犹豫了。全部的内容中只提到了天时四柱,应该指的就是那四根柱子了!
“太乾、金锁、老石,你们去站在那三根柱子旁,快!”
他们三个马上爬过去了,我说道:“我数一二三,咱们一起扭动柱子!”
金锁扯着嗓子喊:“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
“随便,哪边能扭动就朝哪边扭!准备好了吗?一——二——三!”随着我一声令下,四根柱子被同时转动,机械运转的辄辄声响过去后,奇异的一幕发生了。本已没到膝盖的水位,突然迅速下降了,而压下来的巨石也慢慢悠悠地回升了。就连挡在楼梯口的石门都撤去了。
金锁跟上去瞅着下降的水位,跑回来说:“水都退了,就连七层的水位都推下去了!”
看来,这座石塔更像是一个精密的仪器,每一步都经过了仔细的测量,这一点从她自带排水系统就可见一斑。
我坐在祭台的台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既有劫后余生的侥幸,又有连番折腾下来的疲惫。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是喜悦与疲惫,金锁坐在了我身边。他看看我,又瞅了瞅胡嫣梦。我知道他的意思:胡嫣梦这样不知是死是活,带着她终归是个麻烦,如果她变成了铁麟鲛,我总不能带着她回去。但是凭良心说,胡嫣梦既然这次是摆明了来帮我的,如果我扔下她不管,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而且她的爷爷胡九川可不是等闲之辈,万一将来找我的麻烦,我得吃不了兜着走。
我叫金锁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大不了上岸后,我找几个同道中人研究一下。尽管语气装得很轻松,但我还是有些顾虑。还是先走一步算一步吧,听天由命。
我们休息了好一阵儿,这才迈开步子朝终点走去,石塔的九层。
按照以往的规律,大boss都是在最后,所以我们也做好了完全的准备,武器装备通通检查了一遍。我脑海中曾无数次的幻想,石塔的顶层应该是什么样子:有奢华的棺椁,成堆的金银,或者还有一个白毛大粽子等着我们。
可是没想到,眼前的场景令我措手不及。九层正中间,有一只青铜鹿角,鹿角上架着一柄宝剑,剑身上写满了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相比于其他的塔层,这里有些枯燥无趣了。我问石头强,想看看他说的要找的青铜棍在哪里。谁知道石头强信心百倍地走上前去,拧动了其中的一棵鹿角,像是拧螺丝似的,从而将这只鹿角一分为二,其中有一半儿被拆了下来,他握在手里说道:“这就是秦天爵要的东西。”
我好奇地接过来,仔细辨认了一番,但我必须得承认自己才疏学浅了,我辨认了半天,也无法判断这是一件怎样的东西,兵器?祭祀器具?头都想大了也想不出所以然。我无奈地笑了一下,将这件东西交还石头强。
没想到石头强说道:“我对这东西没兴趣,既然是秦天爵要的,我干脆就给你好了。你可以拿他去换回甘爷……”停了一下他又说,“随你怎么处置。”
而这时候,金锁已经迫不及待地去拿那柄宝剑了:“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最值钱的,当然是这把宝剑了,这么多年了,还不被海水侵蚀,一看就是好剑!起……哎哟妈呀,这么沉啊?”金锁单手握住剑柄,居然没提起来。他干脆两只手握住:“你给我起!”还是没能提起来。
我心中好奇,走上前去,和金锁合力才勉强将宝剑提起,估计这柄剑少说也有百八十斤。宽大的剑身上全都是镌刻的字。金锁问我:“毛爷,您给看看这把剑上写的什么?”
手电光打过去,赫然发现,这是墓志铭,而且是用汉蒙两种文字写成的,开篇便写道:靖海大将军焦,幽云人氏,性善水,通鲛语。这倒是证实了我的猜测,而后就是至元八年,受招安。至元十二年,丁家洲一战,亲冒矢石,炮轰南宋水师,大胜。七月,焦山战役,不顾负伤,亲临敌阵,宋军闻风丧胆。至元十三年,陈船江面,震慑敌胆,宋室叩降。至元十五年征福建,病逝。
看罢后,金锁撇了撇嘴:“这人,不过就是仗着有这些铁麟鲛帮他撑场子,不然,你让他自己试试,估计上去就得被宋军干趴下。”这一点我倒是很认同。古人的战争智慧是非常成熟的,比如闻名遐迩的火牛阵、巨象阵等。利用生物为自己谋得战争利益,这是人类历史中早就存在的。细一想,我不也是利用动物为自己的牟利吗?忽然从心底涌上来了一种很不悦的心情,说不上是为什么。
不管怎么说,我们终于弄清楚了墓主人的身份,现在看来也可以离开了。我们想要离开这里的话,只有一个办法,去七层,拿回洞穴里的氧气瓶,然后从一层离开,返回等候我们的游艇。对于这个办法,金锁当然是求之不得了,其实各种原因我是最清楚的:七层的青铜巨棺还没有打开,金锁的目标应该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