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抓住绳子,石头强对我说:“还是我去吧,六个人呢,那东西也够沉的。一个人拿三个。”
我笑了一下:“好吧,这样咱们还都能休息一下。”
石头强能在福建闯出自己的名号,这绝非浪得虚名。毕竟我们是跟野兽打交道的,不是凭嘴吃饭的,浪得虚名的估计都去了阎王殿聚齐儿了。石头强攀紧绳索,就像是一只猴子似的,敏捷得很,三下两下就上去了,然后他又一个一个地往外背氧气瓶。我问他上面有多少,他说十来个呢,他专门选得氧气足的。得嘞,听了这话我心里踏实多了,这样的话,离开这里返回游艇是没什么问题了。
很快,石头强就拿下了两个氧气瓶,我让他休息一下。石头强摆了摆手:“眼看就要出去了,浑身有劲。等出去了,我请你和甘爷喝酒!”说罢,他又刺溜一下钻了上去。
金锁摩挲着长出的胡茬儿:“哈,想不到甘爷的面子这么大!”
我很得意:“那是当然啦,北方不敢说,在南方,我还真没见过不给我二表哥面子的。”
“牛皮吹大了吧?秦天爵怎么说?”
“滚!早晚他妈我得包这仇。”
我们俩相互打趣,一个比一个没正行,偏偏这时候传来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听着像是谁闹肚子呢。金锁捂着鼻子:“卧槽不是吧?毛爷你可得讲究点儿啊!另外说一句,我这儿没纸!”
我听了这话,当然不服气,明明不是我呀!遂说道:“放屁瞅别人,锁爷你也太不讲究了!”
太乾忽然“嘘——”了一声,那种“咕噜噜”的声音再次传来。胡嫣梦一凛,说道:“不是我们!”
的确,那种声音十分空灵,而且响动越来越大,就像是有一种液体伴随着这种声音涌动。金锁时而看看头顶,时而看看周围:“卧槽,不会突然掉下来一坨大便吧?听着这动静,这得多大的一坨屎啊!”
“咕噜噜”的声音越来越近,且越来越急。一直被捆着的肖九天突然面如白纸,浑如筛糠,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肖九天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吼一声:“金锁,抄家伙!”金锁忙不迭将鱼枪扔给我,我接过来抄在手里,太乾亮出了双短剑,胡嫣梦握紧了飞刀,如果有危急应对等级划分的话,我觉得我们应该处在顶级。
随着那种怪异的声音每次响起,我的心都会揪紧一次,金锁嘴里更是不停地念叨:“玉皇大帝,如来佛祖,圣母玛利亚,基督耶稣,保佑保佑,千万保佑!”如此反复念了几次后,大概是觉得不保险,他问我:“毛爷,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啊?”我他妈哪儿知道?但在这种情况下也不可能跟金锁呈口舌之利了,索性缄默不言。金锁却自顾自地说道:“这他妈……不科学呀?难道说,这石塔是活的,正在闹肚子吗?”
这种说法当然有点儿扯了,我们在这里上上下下地走了多少遭?何况这些墙壁、地砖……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真实,我怎么都不会相信这座石塔突然活了。不过这种“咕噜噜”的声音,很像是在水里的某种生物发出来的,很熟悉,但是是什么,我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我不觉看了一眼肖九天,他现在就像是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东西,混沌的目光中充满了恐惧。人类有一点是跟动物互通的,这种表现称之为行为学。尽管在这里困囚了很长时间,肖九天从某种意义上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但是从他的表现中,还是不难看出一些基本的信息,比如说现在,你绝对不能说他是高兴。他在这里的时间很长,比我们对这个地方更为熟悉,从他的行为中,我们都预感到,这个声音的来源,绝不简单!
蓦地,声音停了下来。我们的紧张情绪却得不到丝毫的缓解。这就像是暴雨来临之前的静谧,安静并不代表着安全。一字之差,谬之千里。突然!声音从右侧的墙壁中穿行而来,仿佛是有东西在里面穿行而走!
穿墙术?这他妈是鬼故事吗?气得我差点儿就骂街了。从声音来判断,那个东西笔直向上,朝着洞穴扑去。我们正在恐慌之际,又有一个声音从头顶传来——操,不止一个!
虽然没能看到这东西的庐山真面目,但是心中了然,这他妈绝对不是萌萌的生物。耳听两股声音都奔着洞穴而去,我急得大叫:“老石,快出来!”
随着我喊完这句话,老石从洞穴中飞身而出,就像是会凌空飞行一样,在半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摔在了我们面前。我们跑过去一看,胃里阵阵翻滚——石头强浑身浴血,外面已经脱了一层皮,露出来了里面的肌肉,因为摔出来的力量巨大,他的内脏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