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锁这才擦去了眼泪,一声不吭地跟在我身后。
我边走边说:“就算当初这里的包工头手眼通天,说到底也是一人,人造出来的东西,能有多牛逼?我还就不信邪了!”我之所以说这些话,宽慰金锁的同时也再给自己打气,我心里一直在默默念叨:我能出去,我一定能出去!有多大的把握,我也不知道,也许,可以忽略不计吧。为了以防万一,我一边走,一边用军刀探路,生怕又出现什么机关。
不过两三分钟后,我们面前再次出现了岔路,这他娘的简直是山路十八弯了!我只觉得胸口有一股怒气没办法发泄出来,我举着军刀,对着墙壁直接戳上去,看着像做记号,其实就是一种发泄行为:“我去你妈的!”一刀刺上去,火星四溅,这墙似乎是糯米水和黄土以及几种花汁混杂筑成的,坚硬无比。我双臂都被震麻了,墙上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印。
这时的金锁总算是清醒了一些,他双手合十,不住念叨:“老天爷保佑,保佑我能出去。等我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酬神还愿!”
我将工兵铲扔在一边,靠着墙坐了下来,我终于体会到一个人临死前是什么感觉了。我有点儿不甘心,也许之前被奠柏吃了,被食肉虻咬死,被巨蟒吞下去,甚至被独角蛇毒死也要比这种死法痛快得多。我想到了我临死前的画面,饥肠辘辘,脱水而死。多年以后,也许是十几年甚至几十年,上百年上千年,考古学家们发现了这么一块“风水宝地”还有我这么一具干尸……呵呵,画面太美,不敢想象了。
水壶里空荡荡的也没有水了,金锁拧开水壶,沾了沾嘴唇。看样子他是冷静了许多。是啊,在这地方,决不能放弃生还的决心。
我突然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金锁吓了一跳:“我靠,你干嘛呢?”
“不行,我们必须出去!”我站起来,用手电扫视四周的环境。事实证明我是对的,两个人相互鼓励,远比一个人独自面对要好得多。手电光上下左右慢慢扫射,我努力寻求一条逃出去的路。
金锁也来了精神:“毛爷,要是真的能出去,您老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大恩大德,永世不忘。”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安静下来。因为我思考的时候不喜欢被外界环境干扰。我一直在想:迷宫虽然很可怕,尤其是我们目前这种弹尽粮绝的情况,她的恐怖程度不亚于十八层地狱。但是,一定有某种方法可以逃出这里。我们必须利用迷宫机关的弱点。但凡机关,一定是靠某种外力驱动的。虽然这里的迷宫是一个死建筑,但刚才我们标记的出路诡异地消失不见,谁也不能否定外力驱动这座迷宫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她一定是有弱点的!
这个想法就像是一针强心剂,仿佛我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里推开了一扇窗,现在我要做的很简单:找出这座迷宫的弱点!
当我手中的手电筒扫到最上方的时候,我终于想到了出去的方法!
“有办法啦!”我兴奋地大喝一声。
金锁被我这一嗓子吓得一哆嗦,急忙说道:“什么办法,快说!”
我指着墙体的最上方:“看到上面了吗?最然这些墙体很高,但墙头都呈水平状态。而这里是典型的古建筑风格,上面有夹角,这就说明了墙体上面是有一定空隙的,你看!”手电光捕捉到了一丝空隙,虽然很小,但还是能看到。
金锁仰头看了看,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躯,继而哭丧着脸:“毛哥,依你的身手,爬上去是不成问题的,勉强点儿也能在上面爬着走。我就不成了,估计会被夹成肉夹馍。”
我拿出安全绳,系好钩子,说道:“放心,我有办法的。只要能把绳子在上面固定呈一条笔直的直线,我们顺着直线走,就一定不会迷路了!到时候,就算我们面前是一堵墙,那也是迷宫的最边缘了!”
迷宫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使你的方向感发生偏移。有的时候我们自己觉得走的是一条直线,实际却早就偏离了位置。只要绳子拉出一条笔直的线,我们不管左转还是右转,始终以直线的绳子为参照坐标,就肯定不会有问题。
金锁听完了我的解释:“毛爷,您真是人民的大救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