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易直接向前扑在裴青怀里,当然,因为他比较高,看起来反而是他把裴青揽进怀里一样:“救我,这跟我没有关系!”
裴青一愣:“慢点说。”
他安抚林易。
“我嗑多了,有人领头到便利店抢劫,跟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易小声说。
裴青马上领悟到他演的是个瘾君子角色。而且跟自己有关系。
“我——”知道了。
他原本想说这个,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林易的动作打断。
裴青眼睛微微瞪大,神情不可置信。
林易在摸他的腰!很暧昧地抚摸,充满暗示。
这是干什么?
他第一反应是反抗,然后还应该把林易的爪子扒拉下来,再给这个小混蛋一拳。
但是他还没忘这里是在演戏,他只能强行压抑住怒火,瞪了林易一眼。
什么意思?
林易神情哀求慌乱,一双狐狸眼里却满是笑意。
他就知道,裴青是顾全大局的,现在肯定不会乱动。
“看在我是你男朋友的份上,帮我一把。”他揽着裴青的腰,说出更劲爆的话。
裴青整个人直接呆住了。
场外三导演嘴里的爆米花都掉出来了,他连忙转动镜头。
“草。”他爆粗:“啊这——”
他现在都有点期待林易会说出什么更加惊世骇俗之语。
裴青盯着林易,林易笑眯眯眨巴眨巴眼,笑容里面似乎有点什么,裴青不敢细想。
但一件事可以确定,那就是林易确实鬼上身了还没好一样奇怪!
林易不是鬼上身,他只是单纯想看裴青震惊的反应。
但裴青太善于收敛情绪了,震惊只是一瞬间,接着就恢复了面无表情。
让人很没有调戏人的成就感。
裴青没震惊到,其他人倒是都张口结舌,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是演警察的吧,是要和匪徒火拼的吧,那现在是算什么?
这个剧本怎么回事!
一时间他们都茫然不知所措。
没时间给他们反应了,便利店里的匪徒们很快冲出来。
他们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直接开枪,警察们被迫拔出枪还击。
林易枪声一响,就抱着裴青的腰往下滑,抱住了他的腿。
“救命!”他入戏还挺深,抱着裴青的腿就要哭出来了,明显是被现在的场景吓得不清。
但是裴青更怀疑他的本色出演。
他嘴角微微翘起,突然也来了兴趣,也许是林易打了他个措手不及让他起了好胜心。
他突然单手握枪指在林易脑门上:“我们早就完了。”
林易愣住,抬头,一秒接戏。
眼泪从眼睛里涌出来,把他脸上的血液冲开,为他悲哀的神情笼上一层血色。
他不笑的时候眼睛像是猫眼,接近琥珀色的淡色眼睛看起来干净无辜。
哭起来的时候想被雨淋的小猫咪,格外惹人心疼。
裴青还是第一次看见林易这家伙真正的眼泪。
就算知道是演的,他心脏还是坠了一下。
他张口要说什么。
场外,三导演又开始嚼爆米花。
看来这两人是要演一个嗑药上头的胆小青年和一个正直的警察,也许他们还因为嗑药分手。
接下来说不定还要为了各自立场大打出手。
呵,有那么点趣。
此时其他玩家也不会放任这两个人演下去,照这样下去第一轮的风头都要被这两人抢光了。
之前那个女人手里的枪当即瞄准了裴青的脑门,只要她开枪,这两个抢戏的混蛋马上就会完蛋!
她满眼杀气。
要是没有这两个人,她绝对可以拿到第一场最多的积分!现在被这个两个人抢戏,她开篇的优势就没了。
她要让他们知道,她的戏没那么好抢!
裴青在女人开枪的瞬间同时出枪,接着身一侧避开子弹。
女人也避让开,接着抬枪射击。
“好好的一个深夜抢劫剧场被演成这个样子。”三号导演伸手在脸上抓抓:“照这样的打法都要团灭了,我早说过不能这样。”
他举起牌子示意:“先暂停一下。”
所有人停下动作,在三导演说出停之后,他们的枪都哑火了。好像一瞬间就变成了塑料玩具。
“友情提示,注意倒计时。”懒洋洋的声音传来:“这只是一幕短剧,你们不要搞得团灭,也不要演出十八集连续剧,没那个时间!”
随着他的声音,众人抬头看见半空中出现一个屏幕。
屏幕中是倒计时的数字,还有三分钟。
有人想跟导演混个眼熟,乖宝宝似的喊一声:“是!”
三导演再没出声,再次说了句:“开始。”
仿佛是静止的画面再次开始流动,林易突然站起来。
他脸上被水稀释过的血再次凝固,攀爬在脸上,像是一条条丑陋的疤痕。
他看着裴青,短暂的一个眼神交汇,裴青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你们最好马上缴械投降,不然我会把你们都击毙。”
他语气冷静。
此时,后方的马路上,再次响起警笛声。
匪徒们该跑了,不然等待着他们的就是被当场击毙。
这是第一场戏,还不值得他们冒这么大的险。
为首的女人冷哼一声,第一个消失在黑夜里。
作为第一个逃跑的人,三导演给了她一个镜头。
后面群起逃跑的众人就只能被拍到一个背影了。
林易没动:“你要抓我?”
他笑。
裴青的手有点不易擦觉的颤抖,他是不会演戏,动作声音的表现还有些夸张。但在林易的气场带入下他渐渐入戏。
“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林易的剧本,只能冷冷淡淡嗯了一声。
这正是林易要的效果,也是他刻意引导的结果。
“那你就抓吧。”林易咧嘴笑,此时他脸上的血又像是小丑的妆容一样,浮夸,诡谲,神经质。
“你知道那家便利店卖什么吗?”他突然说。
此时后面警车的大灯已经照在他脸上,他整张脸惨白一片,真像涂了层惨白的油漆。
此时整个漆黑的夜色都想是他的幕布,他则是表演的演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