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梦谁先觉，平生吾自知！”

顾长风幽幽从睡梦中苏醒。

门扉开启，进来一个小小身影，她慌里慌张，瞅见床榻上苏醒的顾长风，脑子一懵。

“仙师，仙师，您醒了！”

“啊，不，师兄，你起来了！”

小小身影穿着一袭白衫，小脸儿天生丽质，唇红齿白，奈何豆蔻之龄，娇小未展容颜。

她乍见顾长风苏醒，心脏便慢了半拍，慌急间脱口而出，说完方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家要服侍的师兄。

不是当日入门初见自家师父的时候！

“小香草，师兄莫不是吃人的妖怪，何以每日入门都如此慌张？”

顾长风笑了笑，从床榻上爬起。

那叫做香草的小小少女，脸颊绯红，心头如鹿撞，师兄可不是吃人的妖怪，是香草儿梦里的谪仙呢。

表面却死死低着头，不敢看顾长风那温和的笑容，蹑手蹑脚走近床榻，“师兄，香草帮你添衣。”

顾长风略有无奈，“小香草，你觉得师兄是衣来伸手的废人么？”

“师兄可不是废人，师兄是仙人，宗门未来的掌教！”

“那为什么穿个衣服师兄还要你个小豆丁帮忙？”

香草歪着头，似乎觉得自家师兄说的有道理，又摇摇头，“师父叫香草过来服侍师兄，便是要香草在师兄身边做个端茶倒水、梳发添衣的丫头，好让师兄身边有个使唤的人。”

“香草帮师兄添衣是香草的责任！”

小丫头满脸认真道，“师父说如果师兄不喜欢，香草便是回了灵睿峰，也要被扫地出门！”

顾长风满脸无奈，“小香草，你好歹是仙缘紫气东来三万里的人物，自身天赋更是灵睿峰之最，小小年纪就已筑基九重，你家师父怎舍得把你扫地出门，莫要每次添衣都拿话诳我！”

“再说师兄不过刚入练气，哪能要小香草真做个使唤丫头！”

香草低着头，痴痴的笑，“小香草哪敢诳师兄，师兄是仙人，小香草有幸得师父领进了门，幸得师父帮助得了筑基，师父又给了香草仙缘得以侍奉师兄，香草感激还来不及，香草依着师父的话语，若真侍奉不好师兄，便是师父不把香草扫地出门，香草也无脸再入灵睿峰。”

“师兄更非是初入练气，香草那日虽不在，这几日也耳闻师兄一刻练气有成，一日就练气百层，师兄的练气可与他人不同！”

“再说，做个师兄身边的使唤丫头，香草心里也是极欢喜的呢！”

香草还有话没有说出，灵睿峰多少师姐盼着这样的机会都得不到呢，若不是自家是师父身边嫡传，师父见香草年幼上山不久，念着师兄刚刚入门，免得那些师姐儿心生妄想，扰了师兄修行，才让机会落到香草身上，香草所求不多，便是……一辈子呆在自家师兄身边做个使唤丫头那也是极为愿意的。

话说到这份上，顾长风方才不再言语。

心想灵睿师叔对自己也是极好的，只是难道在师叔眼里……自家有萝莉控的倾向不成？

媚趣横生她不好吗？

前凸后翘她不香吗？

哎哎……

我其实也是个俗气的人啊！

顾长风略微打量了眼香草，小脸儿倒是极美，就是太小，身材什么，完全是小女孩儿。

他自然也起不了任何心思。

或许……自家师叔也不是那方面意思呢！

就是个小丫头！

也罢，既来之则安之。

香草已经拿来了顾长风的白衫，在背后帮顾长风添衣的时候，手却是极为抖得厉害。

“小香草，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香草面色绯红，秀手越发抖动，心脏砰砰跳，大脑恍如烧开的热水，一团浆糊，她嘴里依然如同梦呓般，“不，不，香草做得到的！”

好不容易帮顾长风添了衣服，香草退了几步，低着头，不敢直视顾长风，只在床榻一侧，嘻嘻笑，脸上红得厉害，双手无处落放，脑子里如同有仙酿上来，晕乎乎好生不自在。

“小香草，你笑什么？”顾长风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笑师兄长得真好看，师兄身上仙气十足呢！”

“啊……不是，不是，师兄，香草，香草……哎呀！”

小丫头一不小心下意识把心里想法说出来了，顿时面色涨得通红，双眼欲滴，整个人慌慌张张。

顾长风满脸无奈，哎哎，自家师叔也真是的，派了个黄毛丫头过来，为什么不找个漂亮的师姐过来呢，此情此景岂不美哉！

转过脸的时候，顾长风却忍不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见得顾长风走到梳妆台，小丫头赶忙左脚踩右脚，“师兄……香草帮你梳发！”

梳妆台。

顾长风长发披散，台上放着松道师叔送给他的缚法玉带。

身后香草拿着玉梳开始帮他梳理。

发丝入手，丝滑如水。

师兄发丝好好，还有仙香。

香草心里想。

师兄脸也长得好好看，师父说师兄是谪仙，香草觉得……师兄就是仙人呢！

香草鼓起勇气窥了一眼玉镜。

就看一眼！

就一眼！

香草，你做得到的！

恩，师兄不知道的！

玉镜中，俊朗无比的倾世容颜，双眼如映星辰。

师兄的额头、师兄的眼睛、师兄的鼻子、师兄的……嘴唇！

嘤！

就像香草上山那天夜晚，看到的满目星斗，师父说那里住着仙人。

师兄眼里就住着一个仙人！

师兄的鼻子就如那仙云！

师兄的嘴唇……好让香草脸红！

这一眼。

香草看痴了，甚至忘了玉梳下滑的动作。

忘了窥了一眼就应该马上移开。

忘了任何一切活动。

顾长风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一个还在时常做梦年龄的小姑娘，毕竟他也是从这个年龄走过来的，偶尔发个呆，偶尔走个神，那个时候，满脑子都是鲜活的梦。

虽然梦里的姑娘很漂亮！

就是为什么不喜欢穿衣服？

恩……

小香草应该是纯洁的，肯定没有这种好梦，最多是梦到师兄我……刚穿衣服！

不过……这也不是你不动手梳发的缘故吧？

师兄我可还要赶着去修行呢！

你说你一定要帮师兄梳发，你倒是梳啊，不要发呆啊！

哎……

顾长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小香草，你在看什么？”

“啊！”

香草手一抖，玉梳坠落，唰的一下被顾长风伸手勾住。

好险，差点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