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毕面上带笑，实际上心里已经快气疯了，这混蛋竟然当众提起这事，就是逼着他出身上的霉头，这小心机可真是叫人恶心。

“大理寺发生什么事了？”

秦景澄佯装不知，好奇问道。

“启禀皇上，昨日有数百书生聚集大理寺，击鼓鸣冤，上血书请求皇上无罪释放方明秀，微臣已经安抚了书生，正要将此事禀报皇上。”

他站了出来，从宽大的袖子里掏出那张血书，刘公公走下去将血书拿过来递给秦景澄。

“这名字看着密密麻麻挺多的……不过还不够一万个，当不起万民书这一名头。”

秦景澄不动声色的打趣道。

“皇上言之有理，这就是一些性情轻狂的书生仗着性子胡闹罢了，不过这也算是好心，所以……微臣还是决定帮他们将这份写书呈交圣上。”

下面的众多官员，文官行列的官员明显聚精会神，而武官行列的官员，虽然也在听，但明显没有文官那么在意。

有些胆大心粗的，甚至都当朝闭着眼睛打瞌睡了。

这大早朝天还没亮就已经开始，他们离皇宫远，还要早起，洗漱，更衣，整理仪容，，明显没睡够，所以这会儿抓紧时间打瞌睡。

反正这些啰里啰嗦的事儿，不关他们这些武夫的事儿。

“诸位爱卿以为，这事如何处理为好？”目光视线投向文官行列，秦景澄语气淡然。

“微臣以为……方大人这次已经受到了教训，即使有错，也该放出来了。”

孙琳站出来表态。

他一冒头，其余人三三两两的也站出来表示赞同。

“请陛下谅解，方明秀已经上了年纪，住在诏狱只怕会熬坏了身体，看在他一把年纪的份上，陛下就饶了他吧！因言获罪，本就不该啊。”

“请圣上宽恕方明秀！”

秦景澄点了点头：“既然众爱卿都这么说了，朕自然该从善如流才对，不过……”

他话头一转，目光意味深长，语气也有些微妙：“不过，方大人既然如此嫌弃朕，说朕不忠不义不孝，让他效忠朕这种君主，实在为难他了，他一身傲骨，朕便成全了他。”

满朝肃静，有些心思敏锐的官员隐约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妙。

孙琳更是胡子都抖了抖，惊疑不定的看着龙椅上的皇帝：“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皇上是打算另为处置方明秀吗？”

“方明秀一身傲骨，要他效忠于朕实在委屈，朕成全他的忠义之名，传朕旨意，方明秀革去官职永不叙用，三代之内不得为官为吏。”

秦景澄这话几乎是将一个书香世族的出路给堵死了，满朝文官，心有戚戚。

他们不怕被怪罪，也不怕犯错，就怕这样的处罚，三代之内不得为官为吏，对于一个书香世家来说，简直就是最为恶毒的惩罚，有之一。

“皇上……”孙琳想要求情。

秦景澄漫不经心打断他：“孙大人如若也觉得委屈，朕可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