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被洪水打湿、紧紧地裹在身上,勾勒出南初霜婀娜的身材,仿佛更显瘦弱。
秦景澄二话不说便脱下外衣给她披上,顺手将她紧紧地搂在怀里,心中满是失而复得的五味杂陈。
南初霜也不说话,就任由他这么抱着。
直到知府开口:“多谢王妃救命之恩。”
一句话,瞬间将秦景澄的怒火点燃,转而松开怀中之人、一脸凶恶地瞪向清河知府:“你可知罪?”
知府惶恐,连连磕头:“下官知罪,下官知罪。”
南初霜却保持着理智,随即朝知府问起:“知府大人为何会被卷入洪水之中,这个时候你不是应该和清河城百姓一起待在临木城吗?”
知府犹豫,这才回话:“回禀王妃,下官心系清河城,实在舍不得离开啊,若是今日清河城当真毁于天灾,下官便是清河城的罪人啊!”
“罪人?你都说了这是天灾,又不是你能控制的,何必将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南初霜随口一问。
知府脸上的迟疑明显更多,长久的沉默惹得本就不悦的秦景澄更加没了耐性。
“王妃问话,你还不回应?”眼神凌厉如刀锋,知府连忙开口:“下官不敢,只是此事牵连甚广,下官担心,担心……”
眼看着秦景澄脸上越发阴沉,南初霜连忙开口:“有殿下在,不必担心,有话但说无妨。”
有了南初霜这句话,知府这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回禀王妃,清河水患其实根本就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什么?人为?”南初霜顿时震惊,在场众人也纷纷将目光汇聚过来。
知府这才解释:“下官乃是一年前刚刚上任的,上任前恰逢前任知府奉命修建堤坝。
许是念在自己在任最后一年,为了获取好处,他偷工减料,将大坝高度足足降低了十寸。
大坝建成后不久,下官便上任,核对工程账目时发现蹊跷方才深入调查。
至此才知道,那贪官将朝廷原本用于修建大坝的钱财,半数都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半数?”南初霜简直不敢相信,一半的钱财拿来修建,这大坝即便偷工减料了,现存的也绝对是豆腐渣工程。
知府点头:“千真万确,所以此番听闻要爆发水患之时,下官便心生惶恐,生怕这堤坝不足以抵御,多亏王妃英明,想出开渠引流之法。”
虽说知府一口一句王妃地叫着南初霜,又顺道拍了她的马屁,却也依旧不能转移秦景澄的注意力。
“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说?”秦景澄面露怒色。
知府连忙将身子俯得更低:“殿下明鉴,下官曾经上奏过巡抚大人,可前任知府攀附皇亲,实在无人能奈何啊。
此番水患,殿下亲临,下官本就打算禀明,只是殿下忙于阻止水患、实在不得空,又唯恐水患过后殿下返回京都再无缘得见。
今日听闻殿下在此,下官这才冒死前来状告贪官,还请殿下恕下官僭越之罪。”
说什么舍不得清河城被大水淹没,搞了半天,原来是回来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