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时辰过去,燃烛已经快到了尽头,光亮渐渐歇去,只剩刚刚拨云破雾的月辉,兀自朦胧着。
秦景澄刚从多宝阁的厢房里和玉山敲定了信鹰一事,一出房门,就看到一幅美人醉酒图。
南初霜侧身趴在水榭的栏杆上,流畅的腰线因为这个动作舒展得十分明显,伸出去洒鱼食的手臂更是在月色下有如润玉。
秦景澄忽然就想起在返京的马车里,南初霜称赞路边当垆淖酒的姑娘时的那句,“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再看看她昏昏欲睡的模样,两颊晕着一点淡淡的桃色,秦景澄本来想走进问她的脚步停了下来,倚在水榭的这头,看着她的头一点一点,终于撑不住。
南初霜手中鱼食罐一松,掉进水里咚的一声,然后成群的锦鲤围了上来,争抢起鱼食来,搅得水面波纹道道,模糊了秦景澄抱着南初霜往外走的倒影。
将南初霜带回摄政王府,放到自己的床上后,秦景澄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单手捧着南初霜的脸,大拇指在她唇上轻轻拂过,秦景澄叹息了一声。
“我可等不了太久了,小丫头,你最好不要再留给我这样的机会。”
说完秦景澄就快步走了出去,仿佛再多呆一息,他就会对南初霜做出一些失控的事情来。
吩咐府里一直伺候的婆子去伺候南初霜后,秦景澄转身去了书房,抄录起南初霜曾经和自己说过的那些故事和诗词来。
翌日清晨,南初霜刚醒,还没来得及揉揉自己隐隐作痛的头,就有一个慈眉善目的婆子端了碗温度正好的醒酒汤过来。
“南姑娘醒了,王爷特意吩咐的醒酒汤,一直用温酒器温着呢,现在喝正正好。”
接过瓷碗,一饮而尽,头脑尚有些不清醒的南初霜只听到王爷就以为是秦梓阳,问起婆子来。
“梁王府里什么时候添了新人,我怎么不知道?”
婆子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被刚刚踏进门的秦景澄抢了先。
“宋定伯捉鬼的戏已经演完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竟然想着那个不争气的侄儿吗,看来自己不能再这么文火慢炖了。
想到南初霜醒过来第一反应就以为是被秦梓阳接回了梁王府,秦景澄就不怎么高兴,连带着语气也就冷静得公事公办。
南初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摄政王府,快速洗漱了,取过旁边衣架上撑好的衣衫套在换过的中衣上。
南初霜坐到了梳妆台旁边,让婆子给自己梳头,边和秦景澄确认起一应事宜来。
“颇梨制品只是拍卖会的一个添头,主要还是字画这些东西,传世孤本,才卖得起价,不知瑾之手里有没有合适的。”
站到南初霜身边,看着她描眉染唇,秦景澄忽然就想起明宸为自己姐姐画眉的样子来了。
按捺住蠢蠢欲动的手,秦景澄转而递了一把钥匙到南初霜手边。
“库房的钥匙,随你取用。”
看着秦景澄终于开窍的婆子眉开眼笑,手上利落的动作更快了些,迅速帮南初霜挽好发髻,别上发饰就告退了,把空间留给两人。
看了看自己的头面和妆面都没有问题,南初霜接过钥匙,“那我就不跟瑾之客气了,反正按我们之前说的,你需要用钱,直接问赵掌柜要就是了。”
想起秦景澄都给了自己两样重要物件了,但自己好像什么信物都没有给秦景澄,南初霜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准备回头也打造个令牌钥匙什么的给他。
看出南初霜心中所想的秦景澄并没有阻止她这个没有必要的想法,毕竟交换信物什么的,听起来就是件很美好的事呢。
两人一同用了早膳,前后脚出了门办事去了。
秦景澄往宫里去了,他现在想让小皇帝快点肃清朝堂了,这样自己才有余力,涉及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