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事万物,凡接触过必会留下痕迹。
南初霜循着炉房里留下的痕迹,一路追踪到了城外的一座荒庙,其间还穿过了乱葬岗。
虽然铁器铺是在鱼龙混杂的下城,但敢在京城里动手,沿途还没惊动城卫的,肯定是对京城地形及城防分布了如指掌之人。
而这样的人,在京城中少有。
南初霜一边分析着可能的人选,一边跃上了荒庙的院墙,占据制高点。观察起地形来。
正在门后伏击的岳峰国杀手并没有想到南初霜的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说是他们轻视了南初霜,把她当成了普通人。
不过都是岳峰国的杀手,反应速度也不会差,一见南初霜在墙头上,其中负责远程狙杀的弓箭手立即搭箭上弓,三箭齐发。
南初霜轻轻松松地挑落了三支长箭,不自觉得将这个弓箭手同秦景澄比较起来。
瑾之可以做到五箭齐发,且力道可比这个弓箭手足多了,这些人的水平也不怎么样嘛。
南初霜有些失望,本来还以为能痛痛快快地打一场。
跃下墙头,南初霜在院中和这一队杀手混战起来。
好在虽然单人战力不怎么样,但这个杀手小队的配合确实打得好。
南初霜和他们玩儿了两圈,觉得瘾过得差不多了,便开始了最后的收割。
已是满身伤痕累累的杀手们,真正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绝望。
原来以为只要再撑一会儿说不定就能逃出生天都是假的,这个可怕的女人,不过是在猫戏老鼠而已。
绝望在杀手队伍中蔓延着,他们早已习惯了和死亡打交道,但当死亡落到自己身上时,还是忍不住会恐惧。
负责指挥的弓箭手,握紧了自己胸前的小锦囊,心中默念着山神的名字,祈求庇佑。
但下一息,他的手就被劈成了两半,连同手中握着的锦囊一起。
锦囊中的尘土立即飞散在半空,南初霜也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一些。
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弓箭手,闭上了眼半天,除了左手断裂的痛苦传来,并没有其他的痛觉。
他不解地睁开了眼,却见南初霜单膝跪地,呼吸声中透着痛苦的意味,用手中长刀拄着地支撑自己不要倒下。
心中大喜过望,弓箭手一边大声用岳峰话念叨着谢谢山神庇佑,一边放出了成事的烟花。
但他也不敢靠近南初霜了,虽然她看似没有了战斗力,但谁知道呢。
一边扯下身上还算干净的衣料为自己包扎,弓箭手一边后退到了庙门。
感觉南初霜就算暴起自己也能迅速逃离,弓箭手这才放心地坐在了破旧的门槛上。
南初霜在熟悉的血液灼烧的痛感中,立即辨别出了那是来自岳峰国大祭司的诅咒。
想到刚才破碎的锦囊中飞出的沙土,南初霜脸色一黑,这个诅咒竟然并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南初霜终于明白这个诅咒的威力了,本来以为不踏足岳峰国境就没有问题,谁知碰到岳峰国的水土都一样能起到效果。
那个烟花放完没多久,可能盏茶的时间,秦梓阳就出现在了破庙里。
看着南初霜狼狈的样子,秦梓阳简直不能再高兴。
但他也和弓箭手一样,知道南初霜的厉害,并不敢靠近她。
指使着身后带来的慧太嫔手底下幸存的手下们把南初霜捆了,秦梓阳这才敢走到她身边,用手杖挑起了南初霜的下巴。
“南初霜,你也有今天。”
南初霜虽然被疼痛麻痹了心神,动弹不得,但除了杀人,她可还会诛心。
“怎么,王爷这是想念那个夜晚的旖旎情事了吗?喜欢你就直说啊,我不介意再送王爷上一次极乐的。”
南初霜那一晚的折磨,已经盖过了秦梓阳年少时的灰暗,成为了他心中新的阴影。
提到这事,秦梓阳就暴跳如雷,俯下身来,狠狠地掐住了南初霜的脖子,手上青筋爆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