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过问家族事务,这么些年和周家往来也很少,她在家里设置了佛堂,日日吃斋念佛,却不是诚心向善,而是为了压抑自己日益剧增的戾气。
周玲玉没有变成一个慈眉善目的信女,内心的不甘徒增。
周启山和周见深两兄弟从小对这个姑姑亲近不起来,周见深身为长子,又接手了家族事务,待人接物需要多方面的考虑,对周玲玉维持着恭敬。
周启山就不一样了,他就一直都是能躲则躲,大不了不相往来。
但今天周见深这一招,属实是把他拉下了水。
雷昊问道:那还吃火锅吗?
周启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吃什么吃?改天再说吧。走,先送你回去,我就得去上刑场了。
雷昊的家离公司很近,周启山没下车,把他送到就走了。
雷昊回味着他临走时一副壮士扼腕的沉痛表情,眼底闪过笑意。
知道视线中再也看不到周启山的车,这才转身进了小区。
周启山到包厢的时候只有周见深一个人。
他挨着他哥坐下,问道:顾城有没有说什么?
顺其自然,也瞒不住。周见深点燃一支雪茄,吞云吐雾,眼底神情不明。
顾清和她妈呢?
周见深睨他一眼:你就这么称呼长辈?
周启山手脚舒展瘫在座位上,嗤笑一声:就咱俩你装什么?
兄弟俩和姑姑不亲,双方心知肚明。
周见深更谨慎一点,唯恐突然有人进来,周启山就不顾那么多了。
两人一时无言。
包厢的门开了,顾清和周玲玉母女俩一起走了进来。
姑姑。
姑姑。
兄弟俩一起起身道。
顾清笑着和两人打招呼:表哥。
周玲玉没什么反应,仿佛例行公事一般,率先落座,一颔首:坐吧。
周见深问道:姑姑和清儿是碰巧遇到了吗?
顾清主动回答:我在楼下刚好遇到了妈妈,我们就一起上来了。
周玲玉却是哼了一声,道:怎么你们两个就把清儿一个人扔在家里?都不知道要陪陪妹妹吗?
周见深面上笑容不减,笑意却不达眼底。
周启山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撇,余光看向了他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