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心头沉郁,好似揉作一团纸张,再怎么用力抚不平折痕。
话说出来,自己松了口,若一切如期而至,本就应该是这个结局。
小皇帝看着她接金银地契,分明笑意盈盈,却不知为何,竟在那双眼睛里看出来万千踌躇与平静。
再仔细看,浮起一丝令心悸熟悉感。
他猛地挪眼,下意识口:“你……”
容嫱接道:“陛下还有么吩咐吗?”
小皇帝缓缓回神:“……今之事,不要告诉皇兄。”
容嫱了然,拨了拨托盘里金豆。
“陛下不想告诉臣么?”
门外传来一道低沉含怒声音,裹挟着浓浓冷意而来。
修晨殿外,宫女太监吓得纷纷跪下:“摄、摄政王殿下!”
秦宓越走越快,视两旁战战兢兢宫,直接闯入皇帝寝宫,一敢上前阻拦。
小皇帝听见xe863静,泰然自若姿态微僵,一骨碌椅子上站直了,望着来结巴道:“皇、皇兄,你怎么来了?”
“皇兄?陛下还知道有我这位兄长?”
秦宓不这样夹枪带棒地同说话,看来确实得不轻。
小皇帝觑了眼容嫱:“朕是与她交谈交
谈,并未发生冲突,皇兄放心吧。”
秦宓不会当着一众宫面斥骂皇帝,因而是冷着脸,绕到容嫱身边。
是这样,却令他够难堪了。
小皇帝很少被这样对待,且实在觉得自己没有怎么样,皇兄未免太小题大做。
毕竟就是个纸糊,不至于和他说两句话就碎了。
容嫱必须承认,秦宓进来那一瞬,她心轰然落地,终于有了踏实感觉。
她摇摇头:“我没事,陛下是和我聊聊。”
“你们有么聊?”秦宓扫一旁满满当当金银地契,冷道。
容嫱怔了一下,嘴角挂起淡淡自嘲:“如王爷所见,你怎么想都是对。”
秦宓缓和了语,低声道:“本王不是那个意思。”
“上次我是昏了头,才说出那些话,你莫要放在心上。”
能得到堂堂摄政王耐心解释,算是没白伺候这么些子了。
容嫱心里却没么波澜,她后背在疼,若是掀外裳,底下必然已经沁出了鲜血。
她几乎要站不直了,但她咬紧牙关,没叫任何看出来。
容嫱没忘了捧上那一盘金银,慢慢往外走。
心好,故意罢,她如今想快些谢幕下台,将这烦扰京城中心,留给后来。
小皇帝又顺势看了她几眼,还是觉得怪异,忍不住拉住秦宓,问:“皇兄,你觉得不觉得她像……”
“嫱——”秦宓没听他说么,是冲了上去。
修晨殿门口,容嫱一脚越门槛,抬头瞧见外头绚烂刺目光,竟是眼前一白,好似有铺一张空白宣纸,将她牢牢笼罩。
她身子一歪,摔倒进秦宓怀中。
手中托盘倾翻,金银豆子哗啦啦滚了一地,白底黑字地契被风卷起又落下,平添凉意。
“传太医!”秦宓眼底满是惊慌,匆匆将抱起。
作者有话要说:不出意外,2021年之前是能完结的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