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嫱便也没再说什么。

倒是孙喜宁临走前，拉着的手笑眯眯道：“过几请你看戏。”

容嫱眉头微扬，

不免被勾起几分好奇心。

宴席到了尾声，宾客吃饱喝足陆续离去，热闹的场子渐渐冷清。

秦宓许是被什么事情拖住了，人都快走光了还没出。

容嫱等着等着，把方蕖等了。

笑容依旧：“容嫱，姑母要见你，跟。”

语气温柔，却不容置疑，说罢就在前面带路。

虽说秦宓让避着方氏，但若真是碰上了，是长辈，容嫱还真是不好推辞。

方氏正在雅间里，面前搁着热气袅袅的茶水，一个侍女跪在身后，替揉肩。

合着养神，听见xe863静才睁开，把侍女轰走了，对方蕖道：“小蕖，，还是你手艺好。”

方蕖面带微笑，熟稔地跪坐去，力度适中地按摩。

方氏舒服地喟叹一声，才懒懒地打量起后面走进的容嫱。

容嫱福身行礼：“见过夫人，夫人安好。”

感觉到对方审视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上打量了一番，最后落在脸上。

方氏安静了好一会儿，才道：“坐吧。”

侍女搬过椅子，容嫱仪态自然地落座一侧。

规矩礼仪最是得体，这方面绝叫人挑不出错处。

果然，方氏观察了一会儿，能道：“真是个美人儿，难怪他宠你。”

容嫱垂首，柔柔道：“幸得王爷垂怜。”

方氏扯了扯唇角：“但你们不合适。”

容嫱不置否，笑道：“也不敢奢求陪伴王爷一世，就是最好的，自当珍惜。”

话说得滴水不漏，就连方蕖也看过了。

方氏沉默良久，盯着袅袅升起的炉烟：“你们都去吧。”

方蕖一顿，想说什么又闭了嘴。

雅间内剩二人相对无言，容嫱有些莫名，兀自镇定。

方氏这才喃喃道：“你对他真是一往情深。”

容嫱笑了笑，含羞低眉。

方氏摇摇头，话锋一转：“不值得，傻姑娘。”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这话忽然就不对了，容嫱愣了一，才消化完这句话。

怎么，不应该是软硬兼施、勒令离开秦宓吗？

方氏闭起：“你听一句劝，早些离开，别在他身上浪费韶华。”

“他是生的，最清楚。”

“他怎么

会喜欢别人，他爱他自己。”

说到后面，方氏情绪起伏已经十分明显，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讥讽。

饶是容嫱做足了心准备，也被这突其的几句话打乱了阵脚。

“……王爷不是这样的人。”

方氏自然以为深陷其中，恨铁不成钢道：“又是一个傻姑娘，小蕖也劝不xe863。”

“小蕖那样的好孩子，秦宓他配吗？”

猛地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碰撞声。

容嫱跟着心头一震，与方氏对视，清晰瞧见其中涌xe863的厌恶与愤怒。

容嫱张了张嘴，意识维护：“王爷好。”

秦宓为人虽清冷了些，他对自己是好的呀。

夫人为何对自己的儿子这样恶言相向？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刺激，方氏倏地倾身向前，神色愤怒中潜藏着惊惧不安：“好？他就是个恶鬼，索命的恶鬼！”

“早知会生出这个东西，当初便应该掐死！”

容嫱听不去，忍着一言不发。

方氏见不为所xe863，竟绕过桌子走过，俯身看着：“呆在他身边的，都没有好场。”

“全死了，全都死了！”

害怕地后退几步，惊恐地护住自己：“一个晚上，偌大的肃王府，全空了。”

“就剩……就剩一个人……”

“他那么护着的人，还不是……呵呵呵。”

方氏捂着脸笑起，又像是哭。

容嫱椅子上站起，哪里还看不出这是状态不太对。

方氏又盯着看，神色恍惚。

容嫱心里憋着股气，想，这样神经质且难以入耳的话，是不是也常常对秦宓说。

难怪他们母子不亲近少往，旁人却还怪王爷太冷漠。

方氏抓着的袖子：“跟你说，他杀人不眨的。”

“先帝的死也——”

“夫人慎言！”容嫱挣开的手，冷冷道，“这些话若传出去，王爷麻烦不说，您也做不了肃王府的夫人了！”

方氏猛地怔住，神志似乎清醒了一些。

原有听到自己利益受损，才会停止恶言恶语。

容嫱觉得笑至极，心底泛开密密麻麻的疼痛。

没有别的亲人，也无肝胆相照的好友，唯一的母亲，却是把自己当作恶

鬼，避之不及。

有些人看似坐拥无尽权势，是世间最富有的人，其实他什么也没有。

容嫱底浮起些许水雾，定了定神，沉声道：“夫人后半辈子若还想安享荣华富贵，这些话，最好不要再说第二遍。”

说罢，推开门出去。

身后，方氏忽然出声：“小嫱儿……”

容嫱没听清，不想再跟多说，连方蕖叫自己都没有搭。

走得极快，似要宣泄心中酸涩，却迎面撞进熟悉的怀抱。

秦宓还轻轻喘着气，似是匆匆赶。

他揽住容嫱肩膀，低头看见红红的睛，心里一紧：“有事耽搁了一，出没瞧见你，才知被母亲叫走了。”

“是不是受委屈了？”

看吧，明明自己才被说了坏话，第一反应却还是关心好不好。

王爷这样好，凭什么被骂？

半晌不答，秦宓贯不会安慰人，得将人抱进怀里，轻拍着后背。

容嫱缩在他怀里，吧嗒吧嗒掉泪。

不是为自己，是为他。

作者有话要说：嫱儿为男人掉眼泪了

xe863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