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殿前擒犯、考核开始(1 / 2)

待到太微得知消息,和润玉、旭凤、洛霖、白耀、隐雀等人在殿前汇合之时,这场打斗……应该是单方面虐杀刚好进行到了尾声。

经过激烈的争斗,九霄云殿早成了残垣破壁。

废墟之中,只见一个手持圆棍的身影将冒着黑烟的人狠狠挑飞,那人刚撞在柱子上还未起身之际,一根圆棍就朝着他的面门汹涌袭来。

他本能地伸出手阻拦,却只感受到了手心刺骨的疼痛,以及肩胛骨碎裂的声音。

“哇!”地一声吐出一口血之后,他终于昏了过去。

那个身影高声说道,“逆犯鸿晖,对上神大不敬,现已认罪伏法,立刻下到天牢严加管制,以儆效尤。”

是叶昙!

她轻巧地松开了手,圆棍却始终顶在鸿晖身上。原来圆棍早已穿过了鸿晖的手掌和肩胛,牢牢地将他钉在了龙柱之中。

回头看见了这么多人,叶昙不免惊呼道,“怎么大家都来了?”

润玉率先走了进来,前后打量这叶昙,“叶儿,你没有受伤吧?!我一听到消息就立马赶了过来,你没事就好!”

她无辜地摸了摸脸颊,“我怎么会受伤?我一点事都没有啊。”

众人走向各自担心的人。

太微看着破败的九霄云殿心痛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怎么回事?”叶昙偏头看向唐凡,“唐凡你和陛下解释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是。”唐凡拱手行礼道,“回禀陛下,罪犯鸿晖心性不坚受魔气影响,公然袭击天界重臣及将士,幸被法神殿下击败,等候收押入狱问审。”

他看向燎原君确认是否如此。

燎原君回道,“几无有误。”

洛霖看向站在一旁毫发无伤的士兵,生气地问道,“你们怎么不出手保护法神,还要她来保护你们?!”

士兵尴尬地回答,“回禀水神神上,法神殿下说我们在这里碍手碍脚,要我们滚远点。”

他立刻看向叶昙。

只见叶昙理亏地躲在了润玉身后,只敢露出眼睛小心观察他。

洛霖大步走了过去,润玉赶紧伸手阻拦,“神上,现在不是追究这件事情的时候。”

“润玉说得没错,”太微也适时解围,“她没事就好,无须过多责备,不然临秀可绕不了你。”

“我……我早晚会被她气死。”

叶昙不开心地撅起了嘴,“什么嘛,我把贼人打败了,不但没有奖励,还要被爹爹骂上一顿……哪有这个道理的。”

“没事没事,神上是太担心你了。你不知道刚才他比我走得还焦急。”润玉摸着她的小脸安抚道,“我也差点吓死了。”

白曦赶在最后姗姗来迟,她一眼就看见了润玉正伸出手把叶昙抱在了怀里。

她匆匆瞥过就找到受伤的白衡,“大哥,你没事吧?”

“没、没事,呵呵不用担心。”

“呀,你的衣领沾上了血渍!是不是被打得吐血了?我平时不是让你勤奋修炼吗,你是不是又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了?!”

白衡半闭着眼接受来自亲妹妹的‘安慰’,小眼神一瞥就看见了躲在夜神怀里看他好戏的叶昙。

——那坏笑的小模样才真像极了狐狸。

“……好了好了,我好歹是你大哥,在外面给我留几分面子。”

勉强接受了来自亲妹的‘关爱’,白衡头疼地打断了她的喋喋不休。

“我也没想到他入魔之后,修为一下子这么突飞猛进。我今天真……刚才还口出狂言,结果马上就被打肿了脸,我在法神面前怕是再也抬不起头了。”

听了他的话,白曦不由自主看向了叶昙。

“她真的如此英勇吗?”

白衡哼哼道,“你看看我这狼狈样儿,再看看她精神抖擞的样子,我要是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耀武扬威的机会?”

末了他总结道,“今日她在这九霄云殿真是……出尽了风头。”

上午揭发了一件足以震惊六界的事实,下午就力克入魔的鸿晖一举擒获。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对九霄云殿的摆设十分反感,竟然接着这个机会把九霄云殿毁得差不多了。

最重要的是,天帝不但不能惩罚她,还要嘉奖她擒贼有功,想来天帝今天也不太好受吧。

旭凤见这事差不多告一段落了,立即命令燎原君善后。

“你派人把他运到天牢,注意不要让他再出什么乱子了。”

“是!”

燎原君走向鸿晖,本想扯出穿透他身体的圆棍,但是不管如何用力都拿不出来。

想到这圆棍本就是那个少年所化,只听从法神一人之命,遂向叶昙告知此事。

叶昙对着他笑道,“这事儿就不劳烦你们了。”

她走向了和她爹商议的天帝,“陛下,此人行迹诡异,恐受人教唆指使,待小神查明真相之后再详细禀告陛下。”

太微看了一眼昏死过去的鸿晖,点点头答应了。

“就让燎原帮一帮你。”

叶昙回绝道,“小神今日已然招募了守卫,区区小事就不用劳烦火神和燎原君了。”

她对着自己身后的守卫侧侧头,他们便有序地走向鸿晖。待他们靠近了,俢魄自动变成人形抽离了龙柱。他忍着恶心甩甩手上的血,好不容易才弄干净了。

叶昙含笑着吩咐道,“你先跟着他们去天牢,我晚一步追上你们。”

“是,主人。”

临走之前俢魄还嘟囔道,“还以为可以和主人并肩奋战玩个尽兴,没想到这个人如此不堪一击,我还没活动开来他就已经倒了,真是浪费我的时间。”

你这话考虑过燎原君和白衡的感受吗?合着他们受的伤就是在玩过家家吗?

燎原君是何想法白衡不知道,但是他自己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

“没想到法神殿下年纪轻轻竟这般神勇,白衡实在拜服。”

先是夸赞了叶昙一番后,他又奉承道,“一根圆棍在法神殿下手中竟有如此威力,法神殿下果真精通武艺。”

叶昙挑挑眉毛,“不只是我的原因。剑本就是杀器之首,即使他尚且年幼又被我封存在圆棍之中,但只要给他一点点施展的空间,他便足以一鸣惊人。”

她朝润玉一眨眼,“和人是一样的。”

这拐着弯夸人的方式,实是令润玉哑然失笑。

“既已无事,那小神先行退下了。”

经过润玉的时候,她低声说道,“此人来得蹊跷,你回去问问看有什么消息。”

“是,法神殿下。”

这恭敬的语气让叶昙嗔了他一眼。

就在众人准备各自散去的时候,最晚收到消息的武德星君终于赶来了。

他看着断壁残垣傻了眼,“这这……真是那孽畜惹出来的吗?陛下,求陛下恕罪啊!”

太微没好气地骂道,“你是怎么教育小辈的,他入了魔你竟然还蒙在鼓里!亏得你是武德星君,弄成现在这副田地,天界的脸都要被你丢光了!”

武德星君解释道,“小仙也不知道他怎会变得如此。上次他来天界就闹出了荒唐事,小仙本来已经让他回家反省了,谁知道他又偷偷溜进了天界来征兵……小仙实在不知内情,请陛下恕罪!”

“哼,南天门的守卫是越发松懈了,谁都能偷偷溜进来,这次是大闹征兵,下次还不知会闯出什么祸事来。”

旭凤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拱手谢罪道,“是儿臣的疏忽,请父帝降罪。”

太微看了他一眼接着对着润玉说道,“降罪就免了。不过话说回来,旭凤你身兼数职、力有不逮,五方天将府就暂时移交给润玉,今后守卫天界的事宜就由润玉全权负责。”

——天上砸下来个大馅饼!

润玉回过神来,恭敬地一拜。

“儿臣领命。润玉必慎始敬终,不负父帝厚望。”

太微扶起他的身子,“快起来吧。”

他看着敢怒不敢言的燎原君和缄默的旭凤,意有所指道,“你本就是本座的嫡长子,守卫天界之职责任重大,交给你本座便能稍事安心。好了,各自散去吧,另速召太巳到九霄云殿面见本座。”

“遵命!”

润玉和洛霖在殿外找到了来不及溜走的白衡,详细地问询起九霄云殿发生了什么事。

白衡顾左右而言其他,“……就是法神殿下说的那样。那个人忽然发了疯,对法神出言不逊,然后就被法神狠狠揍了一顿。”

“事情总有个起因,他到底说了什么?”

“好像是他和法神有一面之缘,就对她念念不忘,找不着人就发疯入魔了?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你们还是回头问法神。”

见识到了叶昙信口开河的本事,他果断把这个锅丢回了叶昙身上,反正一个是她爹、一个是她未婚夫,不会把她怎么样的……吧?

润玉和洛霖对视一眼,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为什么他们好像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

“哦呵呵呵,我好像听到父亲在叫我,小人先告退了。”

还没得到回应,他便迅速地离开了这个危险之地。

夜神如今位高权重他比不上,水神和他父亲同个辈分,法神武力太高他也拼不过,三方都不能得罪,那就只能溜之大吉了。

等到傍晚时,叶昙才从天牢回到洛湘府。

一进大厅她就敏锐地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氛——她爹坐上头,她娘坐右边,润玉坐在左边,三人目光不善地齐齐看着她。

在天牢里她和禹严、俢魄审问犯人,回家了轮到他们三堂会审审问自己?

——这是何等的落差。

叶昙不自在地摸摸后颈,“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洛霖严肃地说道,“下午在九霄云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白衡语焉不详,于是他们又问了在场的戌一和戌五。

但是他们也躲躲闪闪地说什么“听从公主的吩咐一直在给璇玑宫的仙侍打下手,公主身边又有俢魄随侍,便没有太关注公主那边的动静”……

什么没有关注,明明是在帮叶昙隐瞒真相包庇她!

既然没有人敢说出来,那就让他们亲自问个清楚明白。

叶昙闭着眼摇摇头说道,“真没什么。说起来那还是我飞升第一天发生的事情,我跟着太巳仙人去了太巳府领东西,在后门那里无意碰见了迷路的鸿晖,告诉他走错路了,然后他就走了。”

她双手一摊,“就这样。”

“就这样?”临秀追问道,“那他为什么对你无礼,还在九霄云殿大打出手?”

叶昙耐心地解释,“娘,他都入魔了。入魔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一个正常人怎么会知道?说起来我也很奇怪,我就见了他这一面,不至于让他误入魔道吧。”

有一说一和以前相比,叶昙是出落得更漂亮、更耀眼了,但是能不能让人日思夜想发疯入魔……

在他们看来,惊鸿一面虽然令人印象深刻,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影响,所以应该是有人暗中搞鬼,才闹了这么一出。

洛霖盖棺定论。

“此事虽然与你有关,但是你确非主因,当是有人想要浑水摸鱼从中得利。”

润玉又问道,“审问出什么了吗?”

叶昙头疼地回答,“他身上的魔气没有去除,醒来见到我还是一副很贱的模样,气得俢魄又暴打了他一顿。明天我再单独试试,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

想要从他身上问出真相,不先把他的魔气去除是不可能发生的。

咦,她手上好像有个东西可以帮到忙?

她转而一笑,“不过没关系,总会想到办法的。这件事闹得这么大,九霄云殿都给毁得差不多了,不给天帝一个交代我都交不了差。”

洛霖隐晦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叫九霄云殿都差不多毁了,分明是她借着这个机会,几乎把九霄云殿给拆了。

太巳还在修建景晏宫,她这个罪魁祸首不但不感激,反倒是给人家平白添了一个大麻烦。

算了,反正别人都看不出来,下次再提醒她注意一些,不要做得这样肆无忌惮。

“好了,今天你做了这么多事,早些回去休息吧。”

“哦。”

她看了润玉一眼,润玉立刻站起说道,“我送她回小院。”

知道这两人一定有话要说,洛霖也随他们去了。

“润玉,今天这事你和爹爹怎么看?”

一回到自己房里,叶昙便迫不及待地问道,“我离开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润玉带她坐到了木凳上,有条不紊地回答。

“你先听我说,之后父帝把旭凤掌管的五方天将府暂时移交给了我,要我负责守卫天界,首当其冲就是南天门的事。”

叶昙疑惑地托着下巴说道,“我回来之前问了我们南天门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见过鸿晖,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混在哪一群人里进来的。我准备去查查这段日子进出南天门的记录,希望能够找到有用的线索。”

“这是做给父帝看的吧。我看你好像并不准备从这个方面下手,是有了什么好主意吗?”

她神秘一笑,“当然。忘了我手里有陨魔杵了?既然他入了魔,那我就先把他的魔气收了再慢慢审问,不信问不出什么线索来。嘴再硬的人一旦没了灵力,到刑具室走上几轮也会乖乖听话的。你觉得如何?”

“是好办法,但是不要让人抓到小辫子说你严刑逼供。武德星君就这一个侄儿,真不小心弄死了你也会吃亏的。”

等等,武德星君的侄儿,不就是几个月前和邝露传出婚讯、后来又诡辩称邝露不是太巳仙人女儿的人吗?

他话里笃定了见到的人不是邝露,再结合叶儿刚才所说的话……

润玉逐渐皱起了眉头,“我认为你可能忘了一件事。”

“什么?我忘了什么?”

“你还记得邝露之前告吹的婚事吗?”

叶昙好好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润玉说的话。

她结结巴巴地问道,“你是说他本来是准备娶我……只是误以为邝露是我,才会传出他和邝露的婚讯?”

“可能是这样。”

润玉看着目瞪口呆的叶昙,恶狠狠地说道,“若是让他知道那日他见的人其实就在璇玑宫,我怕是只能早日送你出嫁了,哪里还有今日。”

见润玉十分气愤的样子,叶昙忍不住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这种事情不会发生的,再来十次都不可能发生。”她自说自话回答道,“他不过是见色起意,我哪里看得上他。”

叶昙手捧上润玉的脸,让他看向自己。

“我心里从来只有一条应龙。他长得好看,修为也不错,对我没话说,我这么喜欢他,又怎么会因为别人离开他呢?”

——说那人见色起意,其实见色起意的人是她自己才对。这样说来,她甚至有点理解鸿晖的想法了。

润玉无奈地一笑,“怎么觉得你越发油嘴滑舌了?”

“有吗?”她顺势环上润玉的肩膀,靠在他的肩头,“不喜欢那我以后就不说了。”

他连忙说道,“喜欢喜欢,特别喜欢。你今后只能对我一人油嘴滑舌。”

叶昙笑倒在他怀里。

“诶,说回正经事。你和爹爹怎么看今天这事儿?要是以前的我,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你。”

润玉无奈地摇摇头,“但确实不是我。”

“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但别人不会这么认为。你看看,这件事情算下来谁的利益最大?他们受伤的受伤、挨骂的挨骂、下狱的下狱,只有你一个得了好处,接了旭凤的五方天将府。我能这样想,别人也一定会这么想,说不定他们都在背地里认为这是你引来的人呢。”

“我怎会拿你做诱饵?”

“因为他们不了解我。很多人对我的印象可能就是:我的修为和武力一般般,拼不过旭凤但至少能打赢穗禾,晋了神之后可能修为会增长,说不定能和旭凤一战,但其实没人能确定,我的武艺究竟到了何种地步。”叶昙无所谓地说道,“可是你不同。你足够了解我,知道我能自保。既然能确定我不会受伤,那你就可以放心地把我推出去了。”

这话在理。

他苦笑,“有可能他们就是这样想的。还因为他们都知道我甚是爱护你,绝对不会让你涉险,便更能摆脱嫌疑了。”

润玉叹口气,“这件事看起来十分明了,但是一旦细究下去,还不知道会扯出什么惊天大密出来。”

“安心了,我不会让你的声誉受损的,大殿下。”

“我的事先放在一边,你明日的考核准备得如何了?”

叶昙摇头晃脑道,“这是机密,不能随便说出来,说出来就是泄露考题。就算夜神大殿亲自问询,我也不会说的。”

他轻弹叶昙的额头,“我是怕你收不了场。”

“我的地盘自是我说了算,要是有人敢闹场,我就把他们打出去,反正丢脸的不是我。”

润玉无可奈何地看着叶昙,“你想过吗?若是你运气不好,明日可能连一个检察使都选不出来。”

“我已经做好这个心理准备了。不过我手上还有一个任劳任怨的检察使,实在招不到人的话,他一个顶三个凑活着也能用。”

她忽然眼睛一亮,“但是没准儿能有意外惊喜呢!”

“我不能陪同在你身边,你须得万事小心才行。”

“好了好了,不要尽说这些话。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好好抱抱我,我今天真的好累哦!”

“遵命……娘子。”

翌日。

门前冷落的慎刑司终于迎来了络绎不绝的访客。

当然了他们不是什么客人,基本上都是为了当上检察使而来。

要说昨日发生的事情,简直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