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陈安雅弯了太久的腰,直起来都有些费劲儿,抬头,她摘下墨镜,哭着对叶果说道:“我已经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可以吗?我保证这辈子都不会再见你,也不会再打搅你跟顾异洲,以后有你的地方,我绝对不出现……你给我一次机会,我真的不想坐牢。”
这些话不是陈研辉教她说的,是一个人穷途末路时,所有自以为是的骄傲和倔强统统自主的抛到脑后,浑身上下只剩下求生欲。
绑架,诬陷,这些事都不算什么,对于陈家来说,没有钱不能摆平的,可是这次不一样,出人命了,还不是都怪那个愚蠢的叶雪,连累她也脱不了干系。
陈研辉垂下的视线中有浓浓的悲伤,悲陈安雅这次注定不能再全身而退;伤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全家人都当成公主一样在宠得孩子,终究是宠成了罪过。
叶果看着泪眼婆娑的陈安雅,丁点儿心软的念头都没有,她满脑子都是叶正楠出事之后,她唯一见过他的一面,一个一米八的高大汉子,短短时日就被折腾的不成人形,可见那帮挨千刀的背地里是如何折磨他的,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拜面前的陈安雅所赐。
她记得敏敏的样子,每想起一次都是锥心的疼痛,连呼吸都是刺痛的。
鳄鱼的眼泪算什么?蛇蝎的眼泪都不抵她的千分之一毒。
叶果很想冲上前,狠狠地甩陈安雅两耳光,或者干脆像是那日在废弃的劳教所里,不顾一切的厮打,管他男女,打红了眼,站在对面的就是敌人。
但是陈安雅离她太远,她身边还站着顾异洲,如果她现在冲上去,看起来一定像个疯了的泼妇。
而且,她发现自己的脚,像是灌了铅,灌了水银,走不动,挪不了。
叶果自己都觉得,在这种盛怒之下,她还能如此理智的思考,简直冷静的可怕,但她接下来说的话足以证明,怒就是怒,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眼眶瞪了太久,四外圈都是红的,叶果深吸一口气,用力压下那股顶上来的巨大愤懑,待到心平气和之后,她唇瓣开启,出声说:“想让我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