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还没亮,徐四柱静悄悄的带着司徒蔓野出了京城,因为司徒蔓野昏迷不醒,他们几个大男人随行多有不便,闻风便以此为由把司徒烟从冷宫带了出来,一行人闻风、宫墨、徐四柱、司徒烟和余阳几人,人少不引人注意。
庆隆帝一怒之下砍了塔克尔部族的王子,还把人家的头给送了回去,宫墨要和徐四柱去狄族,湘北王在京城,再加上湘北王身体虚弱,为了防止塔克尔部族来犯,庆隆帝将余阳派去了湘北。
宫墨几人到湘北的时候,栗国皇太女薨了的消息已经传遍天下,曹猛听着军中议论纷纷眉头紧皱,他是不相信皇太女薨的消息,这显然是华晔细作穿出来搅乱军心的消息,偏偏京城皇太女失踪,至今未见皇太女下落,曹猛一压在压,严令军中不准讨论此事,但军心还是浮动了。
和曹猛一样苦闷的还有悄悄潜进漠北的李德海,李德海将司徒蔓野薨了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打算前往栗都接应莫无心,然而,却迟迟不见莫无心的消息,几次打探才知,莫无心身受重伤,被庆隆帝下令追杀,落到了栗国人手中,李德海心暗沉,眼皮子跳动得厉害,这一局也不知道谁赢了,司徒蔓野生死不知,太子自己也陷进去了,李德海无奈深叹一口气,将莫无心被捕的消息传回华晔,翻身上马,前往栗都。
皇太女薨了,这样不详的消息越想压制,流传得越快,不少地方的百姓听闻华晔太子莫无心刺杀了他们的皇太女殿下,心中愤怒和仇恨燃烧,引起众怒的同时,也引起了恐慌,皇太女没了,那他们怎么办啊?
“皇太女殿下只是失踪了,不要相信华晔人诅咒我们殿下的谣言,皇太女殿下这么厉害,几次平乱,怎么可能会出事?”不少百姓眼中流淌这泪水不肯相信这是事实,不少地方的官员也都发出告示,声令这只是谣言。
“可是殿下一个多月不曾出现,这是事实啊!”老太爷满是风霜的脸上带着无奈的悲痛,皇太女入朝的时间虽短,但是在栗国民间的声望却是不低,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他们不在乎储君是男是女,只在乎谁能让他们过上好日子,皇太女治水、修筑栗江、修建学堂,大兴教育,百姓都记着司徒蔓野的好,司徒蔓野像是栗国的希望,是百姓心中一根撑起天地的柱子,如今司徒蔓野出事了,百姓们不知道栗国的未来该如何,不知道他们的明天再哪里,恐慌弥漫在百姓上空,从漠北到京都。
庆隆帝兵指华烨,利索的砍了塔克尔部族小王子的脑袋,各方各势都沉浮不动,就看庆隆帝和华烨帝接下来的动作,还有南国是否会插一脚,天下大势看似没有什么变化,但聪明人都知道这只是黑夜前的黎明。
徐四柱和宫墨几人这一路走得相当的顺畅,栗国宗室不安分的已经被剿灭,朝中权掌天下的大臣大多都对司徒蔓野臣服,因此,查找司徒蔓野的人,大多都是庆隆帝自己派出去的耳目,或是华烨、南国的细作,但是这些人想要知道宫墨的踪迹还是不容易。
到湘北的时候,已经过了二十多天。
司徒烟身穿一身素衣,头上简单的发带将柔顺的长发系在背后,泪雨朦胧的眼睛带着几分惆怅,还有几分的好奇,若说秋狩是她第一次出城门,那么此次湘北之行便是她第一次出远门,若非马车上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司徒蔓野,司徒烟会兴奋的尖叫起来。
湘北的冬天来的比京城早,如今这深秋的季节,湘北的百姓已经开始穿着袄子出行,湘北风沙大,干燥的北风吹的司徒烟娇嫩的皮肤难受,两颊通红,像是这个时节丰收的果实,湘北地势平旷,因为风沙,这里的屋子大多矮小,司徒烟第一次见到这种成群结队的矮小屋檐,像是一个个扎堆的小矮人。
大街上有些冷清,外来人只当是秋冬季节,百姓懒散,其实不然,以往的湘北,这个时候才是最热闹的时候,城中的百姓不少都是关外来的商人,或是栗国百姓和关外商人的后代,因为栗国和关外部族的关系紧张,很多关外商人都早早的出了城,或是闲在家里,低调的过日子。
几人并没有回到湘北王府,而是住在了湘北城边一处幽静的院子里,司徒烟给司徒蔓野擦洗身子,换了一身衣服,徐四柱三天给司徒蔓野渡一次内力,七天扎一次针。
“丫头,你会做饭不?”司徒烟刚从司徒蔓野的屋子里出来就被徐四柱叫住徐四柱苦着一张脸,可怜兮兮的看着司徒烟。
“……不会。”司徒烟有些尴尬的说道,她以前是郡主啊,怎么可能会做饭?
“不会啊……”徐四柱嚷嚷的望着苍天,这一路据着宫墨他不让喝酒,不让去买叫花鸡,天天吃着粗茶淡饭,宫墨绝对是故意的!
两个不孝徒儿,还有一个专坑师傅的,徐四柱觉得这一生最大的错就是收了两个不省心的徒弟,害得他一把年纪还来回折腾。
“……”司徒烟羞涩的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无措。
“你又想干什么?”宫墨面无表情的走进来,明明是个清风明朗的公子,偏偏徐四柱抖了抖身子,十分知趣的摇头不语,老实巴交的模样当真就像是一个老好人。